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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是半夜两点,语娟打了一通电话给尹弟,确定母亲已经睡了,也顺便跟尹弟说一声,就点了一杯咖啡,在速食店待到了天亮。
因为就算回家她可能也睡不着,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沉淀一下。
那些以为不会再想起的过往,一幕幕在脑海里拨放。以为过了青涩的学生时代,就可以与那些回忆挥手告别,完全没想过会有被强行唤醒的这一天。
她之所以能在仁哲面前表现得如此冷静,面对他的咄咄逼人仍不为所动,是她早就被内心的罪恶感狠狠折磨过,也早就准备一辈子都带着这份罪恶活下去,甚至当她听见那些讽刺而带有恶意的话语,她也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很庆幸学长有这么一个为他打抱不平的朋友。
而且,一个能为真心朋友为高兴与生气的人,她相信绝对不是坏人,也不会真正去伤害一个人。
早晨明媚的阳光照亮了整间病房。
听见敲门声,坐在床上吃早餐的老婆婆放下了餐具,望向了病房门口。
看护阿姨此时正好也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语娟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来,向她微笑打了声招呼。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婆婆笑问。
「因为晚上睡不好,所以很早就起来了,然后想到很久没来看婆婆了,就想来看看您。」语毕,语娟顺手把水果放在旁边的桌上,「我没有打扰到您吧?」
「怎么会呢,你愿意抽空来看我这个老人家,我很高兴啊!」她扬起和蔼的笑容,「对了,你母亲的手术很顺利吧?」
一时,语娟顿了顿,没有马上回应。旁边的看护阿姨立刻说:「语娟妈妈上个月就出院了啦!你也问过她了,手术很顺利。」
「对喔,上个月就出院了,年纪大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她咧嘴大笑,「没事了就好。」
看护阿姨转头向语娟说:「婆婆她最近很健忘,不过也只是偶尔会想不起来一些事情,提醒是一下就好了。」
闻言,语娟露出一抹笑,表示明白。
天亮回家后,她吃了点东西,就换了套衣服准备去医院,途中顺便去买一些水果。
之后,语娟从自己带来的水果里拿出苹果,打算削皮切块后让婆婆吃,也让看护阿姨能够休息一下。如果说语娟之所以能把水果切得那么美观,很大的原因在于她时常在母亲住院,或来探望婆婆的时候削水果。
「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整晚没睡啊?」婆婆问,语娟没打算隐瞒,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有心事?」
她只是露出一抹不带喜悦的微笑,不意外婆婆猜中。
「我想也是这样,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来了。」
此时,她正好切完苹果。拿起旁边的叉子,她叉起其中一块递给婆婆,「来,婆婆。」
听着婆婆吃苹果发出的爽脆声音,她开口问:「婆婆你之前说,你年轻时在欧洲自助旅行时,邂逅了一位巴黎音乐学院的学生。」
婆婆这时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听着她的问题。
「您会后悔最后没能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你怎么突然想问我这个啊?」她笑笑。
「只是单纯想知道,不然婆婆现在为什么会希望找到那个人呢?」
一时,婆婆轻轻吐了一口气,目光深沉,但却充满了怀念,手上仍持着叉子,只是没了苹果。
「后悔啊……」她感叹,「说不上后悔,顶多只能算得上遗憾吧。」
「可是您并是和最爱的那个人共度一生啊?」
没想到语娟会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她眼角的细纹更深了一些:「我心里的确一直掛念着那个在欧洲邂逅的男人,可是当我第一次跟我先生相亲时,我的心中却有个声音说,应该就是他了。」
她将叉子放上床边桌上的盘子上,然后望向了仍一脸困惑的语娟,微笑说:「所谓的结婚啊,不是跟自己所爱的人,而是跟能和自己一起生活的人。所以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的选择,就算时间重来一次,我想我也会选择我的先生。」
见语娟没有回应,婆婆继而说:「你再过几年也快到结婚的年纪了,心里也是明白的吧?结婚不只是相爱的两个人,还需要眾人的祝福。」
「我明白。」她淡淡说,怎么会不明白呢?看着身边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女同事或上司,总不乏藉由相亲物色男人,不再像小女生把爱是唯一掛在嘴边,家世、学歷与工作成了彼此合不合适最重要的指标,若再连个性都合得来,那就成了一段佳话。
「记得离开前一天,我们一起沿着塞纳河散步。」婆婆不自觉悠悠说道,彷彿心底深处的某个开口打开了,「我们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因为彼此都不太会对方的语言。回程时,他忽然停下来,要我等一下,就走进附近的花店。」
语娟则在旁静静听着。
「他买了一束花给我,那束花的花色和塞纳河的水色一样,是柔和的水蓝色,非常漂亮。后来我查了那朵花的花名,法文名叫做『ne&039;oubliezpas』,中文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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