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1 / 2）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等戚瑾终于进宫，看到的就是陈敬宗在带着元佑帝射麻雀！

戚瑾出现时， 陈敬宗与元佑帝正站在御花园中间的景山之上。

站得高看得远，戚瑾距离景山还有一段距离，陈敬宗也发现他了。

陈敬宗微抿唇角， 眼中也透出不喜，直到察觉元佑帝探究的视线， 陈敬宗才迅速收敛异色，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寻找树梢的麻雀。

元佑帝用眼神示意大太监曹礼不要跟着，他带着陈敬宗走远些，这才疑惑地问：“驸马莫非不喜戚瑾?”

陈敬宗马上道：“臣不敢，戚大人翩翩君子， 又是您与长公主的表哥， 臣十分敬仰他。”

元佑帝哼了哼：“敢欺骗朕， 你可知该当何罪?”

陈敬宗的神情登时变得无比复杂。

元佑帝再安抚他道：“放心， 朕隻想知道你们之间如何结了梁子，不会做什么。”

陈敬宗：“倒也没什么大过节， 只是闹过一些口角， 跟您抱怨这些倒显得臣心胸狭窄。”

元佑帝：“究竟是何事?”

陈敬宗有些犹豫， 看看元佑帝，试探道：“那臣说了， 皇上要替臣保守秘密， 不能告诉太后，也不能告诉长公主，臣怕她们更偏心戚大人， 不对， 皇上肯定也更亲厚戚大人， 臣还是不说了。”

元佑帝的胃口已经被吊得足足的了， 眼看戚瑾已经走到山脚， 没一会儿就要上来了，他忙哄道：“你是我姐夫，将来你的孩子会是朕的亲外甥，朕当然更偏心你，你但说无妨，若错在戚瑾，朕会替你教训他。”

陈敬宗：“别，皇上不怪罪臣臣就知足了，可千万别将此事闹大，真闹大了，我们家老头子先要骂我一顿。”

元佑帝：“行行行，朕都允了，你快说！”

陈敬宗瞥眼山下，这才低声道：“那年演武比试，臣拿了魁首，害金吾前卫丢了前三，戚大人嫉妒臣，后来臣陪长公主去侯府为太夫人祝六十大寿，戚大人与臣同桌饮酒，喝多了，臣去解手，他也跟了过去，还故意找臣的茬，臣不得不与他在净房里过了几招。他纠缠不放，臣便拿长公主压他，希望他清醒点，他倒好，竟说什么如果臣不是阁老的儿子，根本连长公主的面都见不到，更当不上大兴左卫的指挥使！”

元佑帝：……

一个是他风度翩翩的表哥，一个是他英武不凡的姐夫，人前都仪表堂堂的，私底下竟然在净房大打出手?

陈敬宗兀自道：“当然，戚大人说的是实话，可大家都是亲戚，他这话也太不客气了，那不是公然打臣的脸吗，偏他能装，在外面总是一副把臣当好兄弟的样子，臣可没那么宽广的心胸，也演不来哥俩好的戏，要不是顾及他是您与长公主的表哥，他敢对臣假惺惺地笑，臣敢一拳打过去。”

元佑帝听得目瞪口呆。

陈敬宗担忧道：“您该不会不信吧?臣跟您说，越是他们这种看起来君子的人越会演戏，就说臣的三哥，小时候他想去冰上玩，但他怕被老头子骂，就撺掇臣去，等臣先上了冰，他再上来，回头老头子问起，他便说是为了照顾臣，那老头子当然隻骂臣一人，反倒夸他爱护弟弟！”

元佑帝：……

陈孝宗竟然是这种探花郎！

这时，戚瑾终于上来了。

陈敬宗背对他站着，朝元佑帝使眼色：“您问臣为何与两位兄长不和，臣才说了实话，您可千万别把这些告诉臣父，他肯定不会信的，反而认为臣故意在您面前诋毁两位兄长，那臣在家里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元佑帝：“驸马放心，朕言而有信。”

戚瑾面带微笑，温润如玉地问：“皇上与驸马在聊什么?”

陈敬宗冷声道：“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戚瑾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元佑帝：“不知皇上召臣过来，有何吩咐?”

元佑帝为不能出宫秋猎而心情不虞，那些大道理他当然都明白，只是想找人倾诉烦闷。

不过这份烦闷已经被陈敬宗排解了，元佑帝不想再提，解释道：“朕想练箭，想请表哥与驸马指点一二。”

戚瑾看眼陈敬宗，谦虚道：“驸马弓马娴熟，有驸马在，臣就不献丑了。”

陈敬宗硬邦邦地道：“戚大人过奖，臣的弓箭都是自己随便练的，哪里比得上戚大人自幼受名师指点。”

元佑帝默默地看着这两人互相吹捧。

陈敬宗的吹捧一听就是阴阳怪气，戚瑾君子姿态十足，恭维别人也很像诚心诚意。

可元佑帝见过太多戚瑾这样心口不一的人。

首先就是朝堂上的文官们，甭管他们在政见上如何不和，真要虚与委蛇的时候，夸对手也能夸的天花乱坠。

还有曾阁老病逝的时候，陈廷鉴都掉眼泪了，但曾阁老的病因就是他太害怕被陈廷鉴报復，这两人能有多深交情?

从小到大就被一群惯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围着，陈敬宗便成了元佑帝接触过的屈指可数的性情中人之一。

为了保留陈敬宗的这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