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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三十三【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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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数月,三十三除了宠公孙嬋宠得比老爷夫人还过份、简直唯命是从之外,并没有出现任何小苍蝇假想的可疑行为。这令她颇为洩气,竟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三不五时阻止他对公孙嬋的过份亲近,并以稟告老爷作要胁,而三十三总是一副没将她放在眼底的轻蔑态度。

小苍蝇真的说了,偷偷地跟夫人说了这件事。夫人半信半疑,人前的三十三眾人称许,背后当真时有踰矩之事?于是吩咐几个人,以突然出现、埋伏某处由小苍蝇故作无意领两人前往等各种方式,暗中调查有无此事。

或许是三十三预想了此种可能,言行一向谨慎,「晓蝶」之称在第四人面前绝不出口,改换上恭敬的「小姐」;他也总能掌握时机,从未被目击对小姐有任何不轨的举止。问公孙嬋更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三十三极会动脑筋想新鲜把戏,两人在一起简直玩乐玩疯,她又是不会想深想杂的少思个性,对他当然也就没有微词。

既无证据,小苍蝇明白公孙夫人不爱人嚼舌的性子,也就不再提起此事,只恼三十三做得真是天衣无缝,眾人皆醉她独醒,惟有她还在处处提防着他。

春去秋来,日復一日,直到后来出了那件事,她才终于放下对他的敌视。

那阵子天乾物燥,城中已发生过两三处祝融之灾,幸亏皆未造成人命伤亡,使得城民用火更是处处谨慎。

那天夜里,公孙嬋房里烛火不慎熄灭,烛台倒在纱纹隔帐上,那烛芯还是热的,马上便将隔帐烫出了一个洞,渐渐扩大,随后更燃烧起来。小苍蝇睡在外间,不知自己是被热醒的,还是被内间小姐夹杂着呛咳的呼叫声喊醒的,当她醒来初见就是一片红通通的火光,火舌威胁着朝她舐吻。

她只叫了一声小姐,便被吸入的浓烟给呛得剧咳,房内几乎已成火海,火势沿着屋顶隔柱蔓延出去,小苍蝇大叫着走了几步,外内间和房门口被大火隔开,竟是无路可逃。周围的灼烫和心里的焦急逼得她哭了出来,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慌乱地拿绵被拍火,却只是助长了火势。

她看见公孙嬋跪坐在床舖上紧抱着双臂,眼睛发直,僵了似地颤着抖。她想去小姐那里却过不去,本以为他们会葬身火窟,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敲着大锣喊着:「走水啦,走水啦!」紧接着内间一条人影破窗而入,在地上滚了几滚马上跳起,却是三十三!他手上拿着一条浸过水的大被一把将公孙嬋裹住,抱起她就要出窗。

小苍蝇大叫他的名字,三十三回头看见她,那一瞬间小苍蝇以为他会弃她不顾──她对他总是猜忌排斥的,他又何尝不知?然而她却看见他将公孙嬋负在背上,跳过火海来到身边,抓起一旁的水盆就往她身上倒。小苍蝇尚来不及反应,便被三十三像抓小鸡一样拦腰拎起,衝了出去。

公孙府上下几乎已全聚集在屋外,着急的着急,救火的救火,祈求的祈求,一片哗然。出了外头,三十三毫不怜惜地放手让小苍蝇摔在地上,一群人马上围上来照顾她。

小苍蝇看见另一边三十三将公孙嬋小心放下后,便克制地站到一旁,让痛哭的公孙夫人搂住她。另几个人审视三十三的伤口,他在火里直接打滚来去,浑身多处黑污灼伤,比她两人还要严重,而他竟似不觉,情绪全写在脸上。小苍蝇知道他一定心疼小姐受了火伤,恨不得亲自为她上药,也自责自己没有更早救出她。

吓傻了的公孙嬋陡地身子一软,昏厥在公孙夫人怀里。大夫看诊后说是惊吓过度,身上因为溼被包裹之故倒没什么伤处,不妨事,开了几天的安神药方让她按时服用。夫人并听从三十三的话,将蝶形项鍊拿去月灵庙过了香火,再佩戴回公孙嬋身上,方才好转过来。

此事之后,眾人对三十三的印象更是添分,小苍蝇没能再说什么,也不说了。

肯冒着自身生命危险去救人的,她还要怀疑他什么?

因着自己欠了他一个不是那么容易偿还的人情,后来小苍蝇对三十三便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只要别得寸进尺,她就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也不知三十三究竟是卖她面子,还是懂得分寸,至今倒没让她太难以容忍。

今日不知怎地老想起以前的事。

小苍蝇靠在树上,舒服得快打起盹了。瞇眼看过去,长板子上的两人就像一对无忧无虑的小情人,美好而单纯。

公孙嬋将手上残屑拍落,换了姿势跪在板子上,像个将军发号施令:「三十三,我要飞!」

三十三笑喊一声:「得令!」跳下长板,走到把手前。

公孙嬋兴冲冲地趴下,三十三推着把手迈步而奔,极瘦的体态却极负力道,木环快速地旋转起来,麻绳垂系的长板高高地给甩上了空中,令上头的公孙嬋「飞」了起来。

两年前某一日,在公孙家的花园里,公孙嬋趁身边之人不注意,爬上假山之顶一跃而下,摔断了一条腿,吓坏了所有人。以为她像往日那样心有鬱结才会有此自残行为,一问之下她却只是睁着纯真大眼无辜且疑惑地说:「奇怪,我应该会飞的呀,怎么会跌下来呢?」

若不是早习惯她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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