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1 / 2)
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
他不想去想。
面对着满屋狼藉,他隻想收拾出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样子,然后回屋休息。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这些多么了不起,也不打算去计较辛不辛苦。
就是想干。
他想自己干,不希望真正关心他的简固陪着干。
简固要替他琢磨、替他委屈,已经很难受了,没必要再去接触那些脏东西。
许多事浮现在脑海,总结到了嘴边,甄语又开始觉得脑袋发懵了。
是生气吧?
想想是真生气。
收拾得整整齐齐,父亲带了工友回来糟践一番,碗筷也不收桌子也不抹——耳鸣了。
甄荣家都当面那么不给他脸了,他也不发作,不揍这个弟弟一顿,还回家来打扫卫生——脑门儿疼。
简固到底是想什么呢,怎么就是脑子转不过弯来,看不出他——算了算了,不要迁怒。
他就说了,不深想,不计较,否则就会没完没了。
他又不是什么举世罕见的大傻子。
怎么可能身心合一、笑嘻嘻地做这些事?
他也不是圣人。
当然不可能永远不在乎是不是冰冷孤单,不在乎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在乎就算身处家人中间也感觉不到丝毫鼓励和温暖。
家里人对他是面上在意,其实没那么在意。
他对这些事面上不在乎,其实心里很在乎。
双方恰恰相反——恐怕永远不可能和解。
他只是被责任感支撑,在做该为这个家做的事而已。
没法笑着做,但总可以让自己不要生着气做。
他不去深想,不去计较,有什么不对的?
简固究竟在执拗什么!
甄语看着死活不说话的简固。
他想着要说开,却有千言万语,根本说不出来。
只要想到这些,他以往的所有“发现”就会蜂拥而至。
不分哪条先、哪条后,气人的程度都差不多。
气有什么用?
该做的事他还是要做。
他就是这样的人。
简固……在替他委屈什么?
甄语想到这,禁不住把视线移开了一些。
想到家里那些人的事他头疼。
看着简固,他心臟疼。
要不是刚接受过诊断没发现毛病,疼得他都想上医院了。
如果他始终是孤单冰冷的一个人,或许就不会添上这样的毛病了。
就怪简固执着地替他委屈,替他生气。
就怪简固非要伸手给他帮忙。
就怪简固……对他这样好。
不管究竟有多好,至少比他感受到的好都真诚厚重。
压得他原本牢固的信念都变得格外单薄疏松。
他可以一如既往地不深想不计较。
让简固替他这样,他觉得不行。
“我没有你想得、想得那么……”甄语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的行为,“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我知道,我意识到了,就是觉得,我干的事都是,该干的。”
“我愿意干的……”
他此时能说出来的话,就是这样苍白而含糊。
不敢触及核心,生怕因此失态。
“你意识到什么了?”简固缓缓地阻断了甄语多半无法继续下去的话,“你想说什么?”
甄语飞快地回答:“我什么都不想说。”
“你看不出来?”他没好气地反问,“我不想说啊,不想提这个。”
简固现在既难受又不知如何是好:“那你……”
“你委屈个什么劲!”甄语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如打翻陈醋一般萦绕不去的氛围了,“别委屈了!”
熏得人鼻子发酸,哪哪都不得劲!
“我没有。”简固蹙着眉,认认真真地回答,“我,好吧,我不委屈了。”
甄语听着简固下意识否认后做出的“巨大让步”,觉得自己应该笑笑。
用来缓解气氛。
但他笑不出来。
只因胸口传来了犹如真实存在的可怕疼痛。
疼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然生了什么大病。
真的有大病,他从来也没有被情绪上的波动影响至此……
父母那屋和厨房还等着他去收拾!
这都什么破事!
他就隻想过过一般的日子。
家有沉默如山的父亲、温柔讲理的母亲和聪明好学的弟弟。
他自己则去做一个懂事勤快、积极上进的人。
就算不是这样。
也没必要非得定位成对家里毫不上心的爹、只会说好听话的偏心妈、脑筋过分复杂的弟弟啊!
只看人的缺点,算怎么回事。
他也有很多缺点,凭什么去苛责家人。
就算去苛责,那三位也根本不在他面前。
他只能语气尽量别那么衝地问简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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