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 / 2)
齐可人的脚后跟抬得更高,他一隻脚踩上大桥护栏上的横撑,两手撑在冰凉的钢铁表面,稍一用力,踮在地面上的脚尖就轻飘飘离开地面。
“来呀,来呀,来呀。”
冰凉的江风从齐可人颊边刮过,水草的腥味更浓了,夹杂着一些鱼虾蟹贝死去以后腐烂的臭味,岸边的垃圾随着江水缓慢摇荡,不断地被衝刷到岸边,又回流回去。
江水更黑了,像在吸收周围的光亮,黑暗很好,能容纳一切。它广阔、静谧、包容。
这样很好,齐可人想,这条大江可以做他的家。
齐可人闭上眼,身体往前倾去。
“我来了。”他在心里说。
突然,后爬上来的那条腿被抓住,齐可人前倾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死命往回拽。
他的身体被毫不留情地从桥栏上拽了下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面上。
齐可人被摔得闷哼一声,他呼哧带喘的大口喘气,就像濒临窒息一样。
一股浓重的酒气袭来,有人双手掐住他的腮,含糊凶狠地道,“你干嘛去?”
齐可人看着眼前陌生的脸,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隻喘着气下意识回应道,“我我。”刚才往下倾倒的一瞬间,他心跳得飞快,此时还没恢復过来,说话声音都是抖的。
那人掐住他脸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掐得齐可人很疼,可他并没挣扎,甚至也并不害怕,这种疼给了他他还活着的感受,刚才刚才他差点就死了。
“你你跳河怎么不带上我?你自不自私啊?”抓着他的人身体几乎全趴在地上,只有手肘勉强撑在地上,说话时酒气都喷在了齐可人脸上。
齐可人愣了一下,注意力被吸引走,呼吸渐渐缓和,“你也想自杀吗?”
这人笑了一声,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这个晃头的动作似乎让他的状态更差了,他松开齐可人,爬起身,迅速趴到桥栏上,衝着河水哗哗吐,吐到最后,齐可人觉得他的呕吐声像是把内脏都吐出来一样难听可怕。
过了半晌,这人终于吐完了,齐可人从身上找到一包纸巾递给他,那人背着他擦拭脸嘴,吐完之后应该是清醒了一点,没有让齐可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直到这时,齐可人才有工夫观察这人,他身材修长,宽肩长腿细腰,比例极好,刚才他没太看清这人的长相,打眼看去隻觉得面貌不俗。
“你怎么一个人喝醉了在外面?”齐可人试探着问。
眼前的背影颤了颤,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之后是轻轻的几个字,被夜风送到齐可人耳朵里,“活不下去了。”
齐可人踌躇了一下,“你想跟我聊聊吗?”
这人又笑了一声,“刚才差点跳桥的人,现在想要安慰我?是要在死前再行一善吗?”
齐可人被堵得停滞了一下,过了几秒才说,“刚才我衝动了,活着就什么都没有了,谢谢你救了我。”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后,这人转过身,靠着桥栏顺势坐到地上,姿态潇洒地岔开穿着牛仔裤的长腿,拍了拍自己身边,“来吧,咱两互相开解一下。”
齐可人依言坐下,踌躇着先开了口,“我的alpha对我心凉了,他可能很快就要跟我离婚娶别人了,他不要我了。”他不是个会和陌生人敞开心扉的人,可眼前,他没有其他倾诉对象,说这话时,他还带着点哽咽。
身边的人转头看他,齐可人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打量在自己侧脸上的目光,“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齐可人摇头,鼻子发酸,“没有,但现实情况不得不让他相信有。”
这人点了点头,“还有吗?”
齐可人被这三个字弄得一愣,他在想,这还不够糟糕吗,可是他想了想,还真的不止这点事,于是接着道,“我怀疑我妈在父亲去世前就出轨了,弟弟可能不是我父亲的。”
“哈,”身边人发出一声嘲弄的声音。
齐可人急了,又道,“我找不到家了。”
“呵。”
就这么一声冷笑,齐可人的心突然就松快了一些,是啊,这些烂事算得了什么呢,耳边还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哭嚎,不管怎样,他至少还好好活着。
齐可人在想着心事,那人也不吭声。
两人之间静默了很长时间,寒冷的江风从二人之间吹过。
路灯下,白色的桥栏闪着莹润的光芒。
齐可人侧头看了看他,问,“那你呢?”
那人刚张嘴,就被夜风灌到了嗓子眼儿里,他咳嗽了两声,用笑嘻嘻的语气说,“今天我接了个电话,告诉我本来定了我主演的角色换人了,我为了这部戏推了所有工作,去实地采风去采访去过剧本里描述的主角的真实生活,可这一切,一个轻飘飘的电话就全没了。”
齐可人眉头轻皱,“你是个明星?是很可惜。”
“我不是明星,我只是个没名没姓的小演员,”这人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刚才他带着笑意说话,隻觉得含混不清,这会儿,他的语气正经了起来,带着淡淡的犹豫和压抑,是那种会令人心疼的绵软清澈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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