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2 / 3)
张二将长刀从女人尸首上拔下来,在女人簇新的衣裳上擦干净刀背上的血,目光颇为留恋。
“这么好看的小娘们儿不能带回去尝尝,可惜了这一身细皮嫩肉。”
“二哥可算了吧,大哥说了必须杀光,一个活口不能留!”
张二一脚踹在来人膝盖,“滚你娘的,用你告诉老子!”
那人哀嚎起来,想是踹断了腿骨,张二头也不回,饿狼般的双眼再次逡巡女人尸首。
张二的长刀穿透女人腹部时,那双唇中吐出哀求的婉转声音还响在耳畔。
“饶了奴吧,奴会唱曲,奴愿意伺候大王……”
那样一双红润的嘴唇……可惜啊。
刚死的还新鲜,只怕人还是热的,倒也不是不行……
“二哥!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大叫声把张二从欲念中唤醒,他啐了一口,笑着接过小弟们递上来的包袱。
张二并不识字,但他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
梁州县令到任文书。
小弟们七嘴八舌地恭维:“恭喜二哥,以后二哥就是这梁州城的二把手啦!”
“切,咱们二哥现在也是梁州城的二把手,那群当官的谁敢对二哥说个不字!”
张二愉悦地听着吹捧,又因频繁送入耳中的“二”把手三字渐生不满,粗厚的嘴唇一瞥,眉眼间暴虐顿生。
小弟们敏锐地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发抖。
“今儿太晦气,怪不得二哥不痛快,要不,咱么去把刚才那送葬车队也劫了!多砍几个人,让二哥顺顺气!”
“对对对,什么天王老子黑白无常,也得先让二哥抢了才能放人!”
张二扯着嘴角一笑,将裹着文书的包袱扔到小弟怀里,他知道这文书今日不会属于他,但他总不会一辈子做张二的。
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张大哥,张老大,张青天大老爷。
“走!砍人去!”
张二没能爬上马。
就在他一条腿跨上骏马的瞬间,一柄长枪疾驰而来,穿透了他的腹腔。
正和他方才穿透女人身体的长刀在同一个位置。
张二从马上跌下来,眼前是湛蓝的天。
一小会儿的喧闹后,女子笑颜出现在他眼前,比方才死在他刀下的女子更美。
这让他正在变冷的身体又缓缓回暖了一些。
女子从他腹腔处拔出长枪,用他熟悉无比的动作将血迹在他身上的皮毛上擦干净。
那是代表他在山里地位的独一无二的白狐狸皮。
他一直嫌这白皮毛晦气,更喜欢大哥那件火红色的。
此刻染了血,雪白衬着暗红。
是很美的颜色。
张二身体更冷了些,视线模糊,只留下一点点听觉。
最后的时刻,他恍惚听见女子说:
“快来瞧这是什么!莫文鸢,我把梁州城送给你,可好?”
·
梁州城县衙
这日正是清晨,按理说县衙里该人满为患,哪怕闲职也得露面点卯,然而此时整个县衙都空空荡荡,四处柜子桌椅翻倒一片狼藉,位子上坐的一半人都没有。
“文书,咱们现在怎么办?”
方文水接连叹气。
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啊!
上一任县令大肆敛财,五年的功夫把好好一个梁州弄得民不聊生,听说上头换了州府兴许要严查,他就跑了!
下一任县令迟迟不到任,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们这群文书主簿。
倘若没有县令的县衙勉强还能运转,可经过昨日山匪闯入县衙这一通闹事后,维护治安的府军又被杀跑了一大半。
小吏们并非科举出身,给县太爷干活不过是养家糊口,若是连安全都成问题,办事的时候时刻当心掉被山匪砍脑袋,谁还肯到县衙报道?
一夜之间,县衙空了。
打砸坏的东西房子要修葺,死伤人的家属要安抚,府库里一枚铜板都没有,外头还聚着大批被山匪吓到来衙门看究竟的百姓!
“文书,梁山寨的张老大说他弟弟死得冤枉,不会善罢甘休……”
方文水头都要炸了!
“他善不善罢甘休同咱们有什么关系!人不是咱们杀的,他倒把气在咱们身上撒尽了,有种去找县令去州府衙门报官啊!我倒看他敢不敢!”
“这也是,那张老二据说很有些不干不净的床帏嗜好……让人私下里弄死了也说不定,实在不干咱们衙门什么事,不过,说到县令……”
方文水暴躁如牛:“有话痛快说!”
“噢,我也是方才听百姓传的,说是县令进城了……”
方文水瞪起眼,耳朵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
是他的错觉吗?还是他幻想成了真?
怎么仿佛听到有人说县令进城,甚至听到了喝道和鼓乐声?
不,不是错觉!
方文水推开小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县衙门口,更清晰地听到了敲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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