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 / 2)
她往前小跑了几步,手上摇摇欲坠的灯盏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无穷无尽的黑暗覆盖了她,身影和声音都被吞噬得半点不见。
独占
离开阴阳当铺时,长街上喝酒助胆的更夫恰好打了三更锣。
骤然在漆黑无人的巷子里碰到走路无声的陆展清和影三,那更夫吓得双眼通圆,差点没背过气去。
已是深夜,陆展清找了个客栈,带着影三住下了。
在外头,影三不便在屋顶上护卫,沐浴洗漱完毕后,就自动自觉地抱着无痕,坐到了门边,歪着头看着陆展清。
他有点困,却又不敢先他之前睡着,隻好强打精神,问道:“少阁主,今日的红旌……”
“十几年前家破人亡的中川巫神的女儿,漠红旌。只是不知原何变故,她流落至此。”
陆展清回答很随意,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
他靠着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影三,我们明天就要回千巧阁了,不能再拖了。”
影三不明白陆展清的意思,隻点了点头,反正少阁主在哪,他在哪。
房间角落里点着灯盏,有些暗了。陆展清顿了顿,直起了身子。
“你喜欢云屏城,是么。”
影三回想着陆展清买给他的糖蝴蝶,送给他的无痕,还有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过城里大街小巷的场景,用力地点了点头。
陆展清好似松了一口气,带了些许笑意:“那你别跟我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吧,等到有任务时,我再命人传信于你。”
影三睁大了双眼。
一直宝贝护在怀里的无痕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他慌张地跪下,连声乞求:“少阁主,是影三错了,影三不喜欢,不喜欢这里,您别,别生气,别舍弃我……”
他像个即将被遗弃的小狗,惊惶地跪爬到了床下,额头抵着陆展清放在床沿的手背,颤声请求宽恕。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得少阁主再次舍弃他,不住地求,神色愈发慌乱。
“影三。”
陆展清提高了声音。
影三身体一僵,紧紧地闭上了嘴。
这傻子。
陆展清用力地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把人拉起来,让他挨着床沿坐下,看着他道:“我没有要舍弃你,只是……你现在不适合回到阁里。”
影三扬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摇了摇头。
“少、少阁主在哪,我在哪。”
执拗,不听话。
陆展清连日来的燥郁压不住。他闭了闭眼,语气冷了几分,道:“我没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
已然不悦的语气让影三低下了头,咬住下唇,避开他的视线,仍是摇了摇头。
陆展清气笑了。
“你就非要不听话,是吗?我让你别在师父面前出现,你不听,我让你别跟我回去,你也不听,是不是还打算要自立门户,将我取而代之了?”
这话重,影三脸上全无血色,重重地把头磕了下去,撞在硬实的床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他笨嘴拙舌地澄清:“我、我绝没有那样的心思……”
不管他怎么保证,怎么解释,陆展清的目光还是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影三毫无办法,隻好扬起脖颈,将那段雪白纤细的脖颈送到他手中,恳切道:“少阁主…如果您不信,不信,请赐影三一死,影三绝无怨言。”
送到手中的脖颈沁出了细密的冷汗,陆展清略略收紧手掌,就能感觉到影三在细细的颤抖。
是同样的神情,同样的痛苦,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求着自己别杀他,一个求着自己杀了他。
陆展清呼吸一滞,骤然加重了力度。
挥之不去的噩梦又席卷了他。
是九年前,九年无休止的折磨,那时,他才十岁。
他还记得,记得那个自己一进千巧阁就被林逸派来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影卫,影十二。
那天,那夜,猩红的刀,惨白的脸。
影十二,被几名暗卫呈大字按在地上,衣衫尽褪,喉咙里尽是凄厉地呼喊与求救。
往事像浪潮一样席卷,陆展清呼吸急促,眼底骤然起了猩红。
是了,影十二在向自己求助,在向自己求得生的机会。
可——
一旁的林逸背着手站在一旁,冷漠地听着呼喊,冷漠地看着他。
“清儿不是今日才学了凌迟之刑吗,这么快就不记得了?需要为师再教你一次吗?”
林逸走到他身边,衣袍的下摆扇在他脸上。
“第一刀在哪里下刀才能最大程度的延长他的性命,清儿应当是记得的吧。”
年少的陆展清手抖得根本拿不住被强硬塞在手里的刀。
林逸神色毫无波澜,居高临下:“你是要违抗我吗?”
陆展清心臟闷痛,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在一片烧灼的恐惧与痛苦中,看到了被自己掐的脸色涨红的影三。
影三紧闭双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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