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里看花(1 / 2)
离云的半场本就背靠全性一侧,全性门派上下的花理应都扔给他。青年举着那朵雪白的昙花兴高采烈地向她挥手:“谢谢掌门!”
下一瞬,醒世剑锋利的剑尖就逼近了离云的脖颈。向上便能剜下他的头颅;向下便能剖胸而出,将他斩成两半。离云瞳孔睁大,眼底清清楚楚映出了江弥握着剑柄青筋暴起的手,剑芒的森寒杀意贴在了他脖颈皮肤上避无可避——
轰!
离云只觉眼前一闪,红衣身影凭空而出,宽大袍袖飞拂,闪电般把那人凌空横推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江弥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了场边的栅栏,紧接着反弹回去摔倒在地竟喷出一口鲜血!
不对啊她这一掌只是将他推出去,并没想打伤他。她已是登仙境,力道的控制绝不可能出错,为何他好似受了重伤
少女才想走近几步,便见他被赶入场中的万剑山弟子团团围住。有人搀扶他站起来,却被他拂开手。那双凤眸盈泪,含着难以言喻的乞求和爱恋,蹒跚地向她走来。
“邀月”江弥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如同颠筛般发抖,被牙齿紧紧咬住的下唇刷然流下大片血迹,从怀中拿出几张纸页举给她,“破天剑意我拿到了……”他喘息的声音就像拉风箱,仿佛整个胸腔都在往外漏气,咝咝作响,“不要……不要喜欢别人了……”
周遭所有人的脸色俱是一变!
疯了吗?她若是现在接下,便令他陷入百世骂名、千夫所指之境,万剑山必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少女面上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然后回归到一片冷然的平静里。
“我不认识你,也不需要破天剑意。”她视线从垂落的眼睫下投向云慈,语气很平淡,“你徒弟被我这一掌打坏了脑子,医药费全性包了。”
她的话令他胸中有如千万刀片绞动,片片血肉淋漓,一瞬间所有理智都在剧痛的烈焰中被烧成了灰烬,连她抚慰自己的传音也听不见了。五年来梦魇中那对红衣人相拥的吻,与关流城上空的飞剑,皆化作了离云手中的昙花。
我不认识你,也不需要破天剑意——
我不认识你——
啪!
周遭所有人眨眼间都变成了离云的脸,江弥每个字音都像是从齿缝间慢慢挤出来的:
“把花……还给我!”
下一秒,三千青丝变白发,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他洇满血迹的指缝突然一紧,幽冥之气顺着醒世剑蜿蜒而下,与此同时一双瞳孔彻底变成了血红!
西北乌云如潮涌卷至,转眼金日匿影,四方八面的云雾疾如奔马,齐往天中聚拢。满天黑云弥漫,天阴已极。电光如金蛇乱窜,轰隆雷鸣恰似山崩地陷,入耳惊心。
“破天剑意!新剑尊!”
台下坐的大多没见过此场景,台上却有人惊恐地叫出了声:“不对!是魔!他堕魔了!”
“大家别慌,我、我们人多!”
“一起上,制住这魔头!”
就在这时,升龙台上的江弥嘴角浮出一丝轻蔑,破天剑意的茫茫剑海围绕身侧,带起劲风呼啸,闪电般来到人群中——只见鲜血冲天,头颅飞起,离他最近的几个万剑山弟子,竟然都在转瞬之际被割下了人头!
狂风卷起他染血的衣襟和白发,就像獠牙尽现的猛兽,顶天立地,择人欲噬。醒世剑身被黑气缠绕,各大门派弟子残破不全的尸身此刻就散落在他身后不远处,双眼还惊骇圆睁,直直望向阴霾的天空。
幽冥之气大盛,诡异的斑纹在他左侧脸颊上显现,万剑山掌门云慈战栗着退后半步,嘶哑道:“怪、怪物……”
剑尊堕魔,还觉醒了真魔之血,闻所未闻!
魔界大旗顺着西风猎猎招展,但闻蹄声动地,上千名魔修飞驰而来,冲天魔气如千百长龙一般向升龙台汇拢。为首之人带着阴阳面具,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升龙台上空:
“魔皇降世,荡平九州!”
说完,他目光一瞥,冲邀月的方向露出了一个隐含深意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现场皆是名门正派弟子,如何能挡得住杀人如麻的魔修?一时整个场面混乱不已,肢体破碎鲜血淋漓,如同坠入了人间地狱!血色成了天地间的唯一颜色,惟有凭着本能不停地挥刀和斩杀,终结对手性命或自己堕入死亡。
大自在殿佛子释尘发出雄狮般的大吼,咚地一剁金刚杖,纵身直直冲向江弥:“我来战你!”
“佛子小心!”星渊、云慈、陆一舟等人异口同声叫道,一同围了上去。江弥根本不惧,茫茫剑海如同死亡的利齿,凡近身者兵刃无一不四分五裂,凶残的气劲甚至能将人虎口硬生生撕裂。雄劲的法力浩浩荡荡当头压下,只要沾上一点,便能当场将人殛杀于野!
金刚杖与醒世剑相击,金属交激在空中飞溅出了一溜刺眼的火光。金刚杖从中断开,产生了难以想象的反力,让释尘紧握的那截杖尾脱手,醒世即刻要穿胸而过!
呼——
所有人都来不及看清,就见一道红影袍袖翻飞,裹挟风声凌空袭来,单手握住释尘的肩向后一带,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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