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人(2 / 3)
走。
「你有卫生纸吗?」亚麻律对章秀华说。
「学长,你又流鼻血啦?」
「天气太热了。」亚麻律拿卫生纸掩住鼻孔,轻描淡写的说。他最近经常觉得头晕,不时会有鼻血流下来。这让亚麻律觉得心浮气躁,亚麻律不喜欢这种感觉,一把年纪却还能意外察觉内心深处,潜藏某个陌生的自我。
排完话剧,亚麻律揹起他那用了五、六年,用来装书籍、笔电,以及一台长辈赠送,已使用十多年,装着35,光圈2的徠卡6相机等大小物品墨绿色摄影包离开教室。章秀华跟在他身边,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了许多所上其他同学发生的趣事。
亚麻律沉默着,看起来好像在听,偶尔好像嘴角会略为上扬,任何一点反应,都会带给章秀华继续滔滔不绝的刺激。亚麻律对章秀华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没兴趣关心周遭同学发生了些什么,他有自己的大麻烦要处理,但这个麻烦只有少数人知道。
两人步行通过校园,逐渐接近教育学院大楼。他们站在一楼等候电梯,一同上六楼,来到教育学院的研究生办公室。电梯门甫一打开,正好碰到一位慈眉善目,被一群学生包围的教授黄达。
黄达在教育学系服务二十多年,是一位公认的好好先生,他曾经是私立南京大学最有名的教育心理学学者,但在届龄退休这十年却不再有任何见解独到的理论產出,在学校教职员间渐失过去领导杏坛的魅力。他上课总是一个人乐呵呵的讲课,课程步调缓慢,以至于总是无法完成课程进度。学生们则是因为黄达给分宽松,故虽然上课无聊,选他课的人还是很多。
「老师好。」章秀华走出电梯见到黄达,对他鞠躬说。
亚麻律跟着章秀华向黄达问候,黄达无论对谦逊的章秀华,或者亚麻律冷淡的学生,依旧不改他的招牌笑容。
「来系上办事啊?」黄达对章秀华说。
「有关于双联学制的事情,想和助教諮询一下。」
「老师们都很看好你喔!你要好好加油,等我退休,你就可以接我的班了。」
「老师干麻这样说,老师您怎么可以随便说走就走,我们都还想继续听您的课。」章秀华每次被夸奖,都觉得老师们把她想得太好,羞红了脸。
黄达头一转,对亚麻律说:「之前说要去华夏师大交流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若需要推荐信,儘管跟老师说一声。我现在在学界虽然影响力不復以往,但多少还是能给年轻人一点帮助。」
「谢谢老师,我考虑的差不多了。」
「是吗?那好,来我的研究室详谈。」听亚麻律的回覆,黄达笑得更开心了。带着亚麻律从旁边楼梯,一路往八楼教师研究室走去。
章秀华本想跟着去,想到自己未免唐突,但她难掩内心惊讶,心想:「向来不怎么关心课业的学长,竟然会想要出去交流,难道学长终于要认真了吗?」
走进黄达的研究室,黄达打开咖啡机,冲了一杯卡布其诺,递给亚麻律:「坐。」
亚麻律手握咖啡,一股暖意从掌心袭来,他面对黄达坐下,看着黄达身后那大片玻璃窗外,梧桐树的青绿叶子,想起稍早排练的话剧,思索社员们那时的对白和表情变化,若有所思起来。
「呵!你在想什么?」
黄达的话语打断了亚麻律的思绪,他啜饮一口咖啡,说:「没什么。」
「律,你说你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可以说说你的决定吗?」黄达靠在他那张尺寸比身子大上一倍的电脑椅子,整个身子像是快要完全陷入椅背中,对亚麻律说。
「我得承认,教授提出的邀约很诱人。」
亚麻律想起,就在两个礼拜前,黄达找他来到研究室。虽然对学业没有太强烈的学习动机,但也没有恶感。为了毕业,亚麻律在对毕业论文毫无头绪,签订指导教授期限到期前,找了系上和他较无恶感、年资最深、总是一脸和蔼,多年没有论文创作,届龄退休的黄达教授。
正是那一天,黄达教授告诉亚麻律,他愿意接受亚麻律的请託,但要求亚麻律帮他处理一份工作。
那时和黄达的对话,亚麻律仍歷歷在耳。
「听说你到现在还没签订指导教授?」那天见面,黄达一开始就对亚麻律近日思考的困境破题说。
「确实是,现在还没有老师要收我,不过我也没有真正跟哪一位老师谈过。」
「要不要当我的指导生?」
「老师你认真的吗?我的专长不是教育心理学,是教育哲学。」
「你想要的是什么?想毕业,还是想兢兢业业写出一份好论文?」黄达的笑容收敛起来,这是亚麻律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只想毕业。」亚麻律有感黄达这次找自己来,像是做了许多功课,索性直言不讳。
「就让我帮助你毕业。我需要你为我去一趟上海办一件事。」
「办什么事?需要多久时间?」
「我想一年差不多,至于什么事……你得答应了,我才能告诉你。」
「老师,我一旦休学,马上就会被国家徵招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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