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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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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宇桐死后,亚麻律觉得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

早上在闹鐘的招呼声中清醒,和白净如死灰的天花板照面,在希望昏沉的清醒中盥洗,走出房间。

在华夏师大读书,矫正了亚麻律的部份生活。

他不想给自己太大的负担,只选了三门课,有一门还是硕士班的课。大陆高校研究所有「导师」制度,导师就像是台湾所谓的指导教授,只是大陆的导师与学生接触的范围更广,更多的深入生活,甚至未来就业。

大陆的学生对导师十分尊敬,师生关係比起没有经歷文革,保留更多国学传统的台湾,反倒更贴近传统儒家对师生之礼的实践。这样的尊敬,也反应在课堂。

华夏师大教育科学院也派了一位导师给亚麻律,研究中国教育经典发展的王亮,是中国教育界知名学者,用大陆的说法,是所谓的「大牌教授」。在大学服务超过二十年,着作等身,所有要考教育研究所的大学生都得念他写的教科书。

王亮今年没有开设博班课程,亚麻律基于对导师的尊重,以及对大陆教育界如何詮释经典,深感兴趣,所以他毫不考虑选了王亮在硕士班开课的「中国近现代教育经典阅读」。

亚麻律记得第一次进教室,他迟到了五分鐘。一进教室,所有人都到了。硕士班的学生们搞不清楚亚麻律的背景,王亮特别介绍他从台湾来交流的经歷。

第二次上课,亚麻律准时进到教室,发现老师跟同学还是都比他早到。于是第三次上课,他提早五分鐘,才终结自己老是最后一位进教室的情况。

王亮批判学生经常不留馀地,却又切中要害,拥有高度学术与教学热情,让学生们对他又敬又畏。就像其他老师的课,大陆教授一开口就滔滔不绝,可以在没有powerpot辅助的情况下一口气讲三个小时。

「大师兄。」

亚麻律刚上完王亮的课,总是坐在王亮跟前,硕士生学弟穆林叫唤他。这又是一个亚麻律刚逐渐适应的文化差异,教科院的人彼此以师兄弟、师姊妹互称,刚开始让亚麻律有种置身慈济的错觉。因为亚麻律在班上是年纪最大的,又是博士生,所以大家都叫他「大师兄」。这可让穆林被置于一个尷尬的处境,穆林的导师也是王亮,但因为亚麻律成了大师兄,他就只好沦为「二师兄」,但在大陆,二师兄往往和西游记里头那位二师兄联想在一块儿。

穆林是来自甘肃嘉峪关的硕士生,硕士生涯以前都在甘肃度过,来到上海百般不适应,却又深深喜爱热闹的上海生活。为了不想回到农村,每天都很拼命的读书学习。他对亚麻律和台湾相关的事物显得很好奇,但很不喜欢中国落后的一面被拿来比较。

亚麻律听到穆林的声音,知道他大概又在网路上查到什么台湾的消息,想要问个究竟。

「大师兄,你有看到这礼拜最火的微博吗?」

「你说的是哪一条?」

「就是那个被转了超过百万次,吃茶叶蛋成土豪那则。」

那是一条尷尬的微博,偏偏在大陆被疯狂转载。亚麻律知道穆林迟早会问到这件事,但他真的不想为某些愚蠢又极端的事情解释,因为愚蠢又极端的人哪里都有。

亚麻律刚到大陆,微博上有人传了几张台湾某谈话性节目的截图。几位名嘴说大陆人很穷,穷到连茶叶蛋都吃不起。造成许多大陆人痛骂台湾人没有对中国的常识,更有些网民分享自己吃茶叶蛋的照片,然后讽刺的写着,「我是吃得起茶叶蛋的土豪。」等文字,表达不满。

「台湾有基于各种党派与立场的电视台,他们会因为不同的立场而有不同的表述,有些表述既不理性,也不客观,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同样价值观的人。你就当作是一种具有同样价值观的人彼此取暖的互助团体,当笑话看就好。」

「可是这些声音,依旧是部份台湾人的声音。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尽客观的认识呢?」

「穆林,你换个角度看,其实媒体始终表达的都是片面的,是媒体所擷取的某个面向。就像我来上海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我对新疆、西藏独立运动,并无法在大陆的主流新闻媒体得到更多的认识。那我该怎么去了解这些事呢?除非我亲自去一趟,否则我永远都不法真正证实我所看到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师兄说得是,至少台湾方面的新闻应该比我们这里自由。」

「你说什么是自由?我想一个自由的人,无论去哪里都是自由的。就像一隻鸟儿,无论去哪一片天空都能飞翔。更多时候,不自由是我们自己困住了自己。然而,对自由的追寻依旧是充满意义的尝试,因为学会飞翔需要勇气与经歷。」

「师兄突然变得好感性啊!」

「有吗?」亚麻律脑海中回溯了自以刚刚讲的话,他在思考到底哪部份给人感性的感觉。如果有,他要赶快把这些话抄进札记簿。又说:「读书会你来吗?」

「当然去。」

亚麻律有感班上的硕士生们虽然认真又努力,但太习惯单打独斗。于是透过穆林想把大家集合起来,开一个定期读书会,互相讨论和分享。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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