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 / 2)
舒狄后退一步看着滕颖之在长廊快步小跑的纤细背影,像是逃离般上了楼,随后远处传来砰地关门声,显然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微微蹙眉,却也没开口,只是重新看向贺霁,“请吧。”说完便率先抬步离开。
贺霁只能连忙跟上她,心中惴惴地走在后面。
“大哥……怎么会现在回来?”贺霁不安地小声开口。
他记得上一世刚被接回家那年,大哥是在除夕那天才回来的。或者说大哥滕凇和他们这个小家庭是完全割裂开的,每年都只在除夕这天回来露一面,有时候连晚上的团圆饭都不一起吃,喝两口茶的时间便离开了。即便是父母,想要见大哥一面也得等到除夕。
大哥怎么会提前回来?他明明记得很清楚,大哥除夕才会回来啊。
今天是十五号,距离除夕还有十三天,所以刚刚贺霁情绪上头后一点都没想着克制,那一巴掌几乎是用了全力,不管在滕颖之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十三天的时间也足够消退恢復如初了。
可是没想到……大哥不仅提前回来,甚至还被舒狄看见了。
贺霁心中不安又焦急,无意识地咬指甲,甚至都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舒狄压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两人一路走到一楼大厅,还没见到人,贺霁便已经感觉到空气中压抑冷凝的气氛。
这是大哥露面时才会有的气氛,因为关系并不怎么亲密,加之对方位高权重,连父亲滕瑞承在大哥面前都不敢多说什么,至于贺西棠这个继母,就更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了。
“滕先生,贺霁少爷来了。”舒狄领着贺霁走到正厅,对主座沙发上的男人轻声提醒。
那是个模样俊美年轻的男人,一身气势却十分威严,叫人分辨不出具体年龄。他坐在那倚着沙发靠背,长腿交迭,姿态慵懒,似乎是有些疲惫地闭着双眼,一手轻轻在高挺的鼻梁揉捏,听到舒狄的声音也没有睁开眼。
他的对面是并排坐在一起、坐姿十分规矩端正的滕瑞承和贺西棠,两人看起来虽不至于大气都不敢出,但也确实在控制呼吸,乃至于眨眼的频率,挺着背脊坐在那动都不敢轻易动一下。
大厅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但若此时往地上扔一根针,发出的动静想必都比在场的几个人大。
舒狄退到一旁,换贺霁走到滕凇身边,他紧张地开口唤了一声:“大哥。”
滕凇先是听到这道声音,随后才闻到贺霁靠近时身上弥漫过来的一丝淡淡的桃酒香气,混在酒精里的香甜味道,极淡极淡地萦绕在鼻尖,显然是贺霁从某个地方沾染上的。
滕凇这才放下手停止揉捏的动作,他抬眼看过去,打量这个刚被找回家门的弟弟。
清俊白净,眼眉很像贺西棠,且已经做过dna鉴定,证实他的确是滕瑞承和贺西棠的亲生儿子,接进家门理所当然。滕凇对此并无异议,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此说过一句话,毕竟这种小事滕瑞承和贺西棠足以做主,用不着他的过问。
贺霁却是吓得忍不住心头一跳,他分明从大哥眼中看到了密密匝匝的烦躁,和掺在这股躁意之中的戾气。
至于是不是针对他,贺霁一时也无从分辨。
上一世贺霁基本没有跟大哥滕凇说过几句话,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得罪了大哥,吃够了教训,以至于贺霁对滕凇的第一反应仍然是畏惧。
即便他现在重生,占尽优势,復仇计划中也没有将滕凇划入其中。
上一世他已经切切实实的领教过了,大哥滕凇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强权,无人敢向其挑战。
贺霁自然也不敢。
这时陆伯端了红茶来,舒狄上前接手,压下腰递给滕凇,顺便耳语了一句。
滕凇早已收回的目光重新落在贺霁身上,不比刚刚轻飘飘的打量,这一次则专注的审视,低沉的声音缓而淡漠,“你刚刚对颖之动手了?”
跪到你知错为止。
贺霁心中一沉,后背的冷汗立刻就出来了。
滕凇的瞳很深,漆黑匀净,静静流淌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威慑。
他看着贺霁,目光十分有重量,那股烦躁的戾气也还在,从舒狄那听到贺霁在画室对滕颖之动手的事后,眼中倒也没有增加其他的情绪。
对面坐着的滕瑞承没想到贺霁会对滕颖之动手,一面有些心疼挨打的滕颖之,一面又因为这件事捅到了滕凇面前而担心贺霁。
这孩子刚接回家,不了解滕凇,他自然也不想让贺霁给滕凇留下什么坏印象。
贺西棠显然也这么想,一直在默默观察滕凇的神情,但是瞧了半天也没抿出滕凇对此是什么态度,便也跟着惴惴不安起来。
贺霁沉默许久,才声音有些发颤地开口承认,“是的。”
滕凇还是那个充满慵意的姿势倚着沙发,手肘撑在扶手上,微微偏头用指尖抵着额角轻轻揉动,不知是疲惫还是头痛地闭上双眼,声色平板地说:“一会去给颖之道歉。”
贺霁被这句话激得眼睛都红了,不等他反驳,实在看不下去的贺西棠颇有些愤愤不平地出声道:“滕先生,我知道小霁在家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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