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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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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愁微怔,眉眼间都是愧疚:“我不奢求被原谅。”

“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要来?”

窗外阳光亮白如雪,落在深秋的枯枝树木上,江晚愁的声音轻下来时充满岁月磨砺的女人味,嗓音低低的,又无比沉重:

“其实抛开雪山那次,我对你并没有敌意,身为一位母亲,在胖婶去世后我明白你的痛苦。盛京所作所为我都清楚,而且事后……你在缙洲没有扔下他一走了之,你已经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了。”

江晚愁自从进门之后,第二次对张漾笑了,那笑容轻轻的,不似闭春寒那次的怨怼;不似进门时的那种虚伪。而是种来自一位五十多岁的母亲的和蔼。

“谢谢你救了盛京,所以我不想再继续看你们两个互相折磨。拖着行李箱远离母国的滋味如与母亲分离,你不好受,盛京找你的那段日子也不好受。”

虽然当时她确实被盛京蒙在了鼓里。

张漾的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我向你开放权限。”江晚愁只是坐着,面容平静,眉眼间的英气都褪去了几分,“调遣与掌控盛京麾下所有子公司与分公司,以及内网帐号与密码,届时你会掌握投资信息与信托基金。你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小京,以此作为威胁,当然了,你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向对家卖掉这些就足够他破产了。”

这无异于是个及其疯狂的举动。如果张漾是某家机构派来的卧底,那么盛氏将陷入深潭永无天光,甚至以此连累盛家破产。

一个集团的内网帐号与密码等同于人体内三大血管连接的心臟,盛氏内网更是机密中的机密,盛青本人在20岁前见都没见过的存在。

如此草率的给了一个外人。

张漾不禁道:“盛夫人,我希望您好好考虑,最好把‘我一个不开心就把这东西发到网上’的几率也纳入进去。”

江晚愁摇头:“说实话我确实在意,这个举动也足够儿戏,但我已经黄土埋了半截,再撑也撑不了几天。你的说辞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是盛京选择的你,既然如此,后果由他来承担。”

顿了顿,她将脸转到一边,遮掩悲伤的情绪:“我身为一个还有良知的母亲,只能这么做。爱情使人软弱,但权利不会,这是对所有的一切,最好的结局。”

张漾耳朵嗡嗡作响,似乎全身血液都在回流,骨头里只有嗖嗖的冷风。

他直直站在窗边,在阳光的苍白中,同意了。

江晚愁说的对,权利或许是能遏止所有疯狂举动最好的锁链,张漾将这件事毫不犹豫告诉了盛京。

推开病房门,深秋时节的傍晚来的是那么的快,房间内已经亮起排排暖黄的小灯。

盛京正坐在病床上小憩,额间大珠小珠全是汗水,匿于被子下修长的双腿似乎在抖动着,一副饱受痛苦的克制模样。

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盛京猛地睁眼,垂落的碎发遮住半侧狠戾,但一见是张漾,突然恍惚了一瞬。

那感觉,是飘在虚空中触之即散的谨慎,又是带着嫉妒虚幻的不现实。

直到张漾坐下开口,他才如坠人间,恍然醒悟。

“盛京,你在看什么?”

“看你。”

“……”

盛京身手拍拍脸,试图将自己打清醒:“你、你怎么来了?呃、不是,你吃饭了吗?”

“……”张漾咬牙:“在你那里,是不是不吃饭犯法?”

在他病情最严重期间,吃饭永远在讨厌名单上面,偏偏盛京总会想方设法、软硬兼施让他按时吃饭,张漾看见盛京就烦也多少有这个原因。

张漾撇撇嘴,问他:“你腿怎么了?”

他一问,盛京受宠若惊的腿肚子都狠抽了一下,他连忙摁住:“没、没事!前几天拌了一下,按理来说没什么事,但你也知道,不怕高地儿摔就怕摔得巧,我就是摔得巧的那个。”

“是……瘸了?”

盛京好像直接静止了一秒钟,然后试图极力用单手俯卧撑证明自己。

“怎么可能、嗐、我这腿在部队你知道叫什么吗?金刚不坏、刀枪不入,19年荣获‘国内整个西北最想要的腿’,怎么可能瘸?我好得很,一分钟八十个俯卧撑跟喝凉水似的。”

他雄心壮志道,但掀开被子的动作是那么的小心。

做完俯卧撑之后,盛京额角还残留没擦干净的汗珠,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今天的凉水有点塞牙。

张漾很少见盛京这种样子。从前的盛京是高傲与矜贵的,虽然脾气暴躁,但对他是真心实意的,不管是郑重还是随口提出的要求,盛京就没有一件不去办的,这也是张漾为什么在大海飘零一天后才会对其心灰意冷;而如今这副不值钱的模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改变是相当厉害的一个人。

张漾将权限的事情告诉了盛京,在他来之前,是从盛氏总部出来的。

“……哦。”

盛京反应没有雨点大。

张漾等了很久也没有下文,甚至迟疑了一下:“你没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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