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选择
甘泉宫内,叶蓁脸色煞白,嘴唇干裂地躺在床上,若非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看上去竟似一具尸体。两名宫女时时刻刻跪在床边守护,生怕一错眼,婕妤娘娘就殡天了。
少顷,咏荷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轻声唤道,「娘娘,您醒醒,该喝药了。」
叶蓁悠悠转醒,灵光散尽的眼眸无意识地盯着床幔,过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何时,又是何地。在宫女地搀扶下,她勉力半坐起身,咳嗽道,「皇上今日可曾探视过本宫?」她一天有八个时辰都在昏睡,生怕错过那人的到来。
咏荷脸色微微一暗,小心道,「启禀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未曾抽出空閒。不过奴婢已经把您病情稍缓的消息送过去了,想必忙过这阵,皇上就该来了。」
「是吗?」叶蓁苦笑,「本宫病入膏肓他都不来,稍微好转便更不会来了。咏荷,你不必哄本宫。」说到此处,她摆手遣退閒杂人等,继续道,「本宫在他心里是什么分量,现在总算明白了。七年时光,哪怕捂一块石头,不说捂化,多多少少也能沾染一丝余温,但他倒好,说翻脸就翻脸,果真是帝王无情。本宫豁出性命与他相守,竟不知是对是错。」
「娘娘您别胡思乱想,赶紧养好身体要紧!」咏荷见左右无人,立即从袖口里掏出一粒淡红色药丸,塞进主子掌心。叶蓁略微一握,借垂头咳嗽的间隙将它嚥下,然后端起汤药小口小口啜饮。
待主子服下解药,咏荷低声道,「娘娘您还远不到翻身无望的地步。皇上现在并无子嗣,您若是抢先诞下皇长子,叶家必能起復。所以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怀孕做准备,待体内余毒排尽,奴婢就再调製几服藴养胞宫的汤剂,日日让您喝着,不出两月便可行房行精。」
叶蓁喝完最后一口汤药,无奈道,「皇上从不碰本宫,本宫如何怀孕?」
「娘娘您竟从未侍寝?」咏荷惊得差点摔碎药碗。她只知皇上从不在甘泉宫留宿,却也从不在别宫留宿,白天倒是常来,偶尔屏退左右与娘娘在内殿说话,短则两三刻钟,长则大半天,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在心腹宫女疑惑的目光下,叶蓁终于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亦是最难堪的秘密尽数倾吐,「本宫与皇上从未有肌肤之亲。还记得侯爷赐婚那日,他轻拍本宫手臂吗?七年来,那是他头一回碰本宫。」
咏荷不敢再问,担心自己兜不住如此巨大的隐秘。她原以为娘娘能顺利进入后宫,获得这等高位,该是将皇上拿捏在掌心了才对,却原来那人连碰她一碰都不曾,而这么多年无微不至的照顾,竟真是因为那点救命之恩。
皇上果如传言一般重情重义,某些方面却又格外冷酷。倘若你不能走入他的心扉,便是为他豁出性命不要,他能付出的也只是感激与照拂,而非深情厚爱。说他仁义君子可以,说他铁石心肠亦不错,这样的人该怎么讨好?
咏荷越想越觉前路渺茫,脸色不由颓败下来。闭月羞花、倾城绝色如娘娘这般,竟也花了七年时光还摆不平,这世上又有谁能凿开皇上冷硬的心?难道她们真就这样永远闭门思过下去?
最终还是叶蓁发话了,「你先帮本宫调理身体,尽快把余毒排清,待本宫准备妥当,自然有办法让皇上就范。以前本宫为了给他留一个贞烈贤淑的好印象,难免保守拘谨了些,日后却是不能了。倘若再不上非常手段,说不准咱们甘泉宫从此就会变成冷宫。皇上只让本宫闭门思过,却没说何时解禁,连宫务也慢慢挪给那些新晋嫔妃,这是在架空本宫呢。他到底与往昔不同了,竟心硬至此。」
瞥了唯唯应诺的咏荷一眼,她尽量压低嗓音,「把本宫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日后该用的都用上。」
「是,奴婢抽空查验查验,有些许久不用,怕是效力大减。上上回大小姐入宫时曾拿走一箱,奴婢都记在账上了。」咏荷边说边去探床底,忽听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不予通传就擅自闯入内殿,你不要命了吗?」咏荷连忙走出去阻拦,却见来者是一名内侍,已跑得满头大汗,面色涨红。
「启禀婕妤娘娘,大事不好了!」内侍噗通一声跪下,急促道,「皇上今日成立一官署,名为督察院,专司言路,监察百官,职权极大,连皇上的一言一行亦在弹劾之内,且不以言获罪。而帝师兼任督察院都御史,刚披上官袍就参了叶大人一本,直陈叶大人三十二条罪状,涉及谋逆、欺君、犯颜、大不敬等等……」
「好一个一心为公的帝师,好一个作风清正的关家!他这是明摆地公报私仇啊!皇上难道真听了他的诬告?」叶蓁暴跳如雷,拍案而起,却因体弱,瞬间跌回去。
内侍吞了一口唾沫,颤声道,「娘娘,奴才还未说完。他参完叶大人,紧接着又弹劾皇上任人唯亲、不修内闱,以致外戚祸乱朝堂,勾结内臣近侍,危及圣命圣颜。而今皇上已发了罪己状,在御书房里誊抄祖训百遍以示警醒……」
不等他把话说完,叶蓁已瘫软如泥,满心绝望。帝师先弹劾叶家,让人以为他心怀私慾,随即又弹劾皇上,立时就来了个大反转,给人留下不畏强权,大公无私的印象。倘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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