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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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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素衣慢慢挽起广袖,淡道,「忘了告诉将军,我赵家前日刚决定分府,这东边你尽可以占去用做排兵布阵,然我这西边你若是踏前一步,且还无故伤人,就不要怪本夫人告你一个以下犯上、滥用职权之罪。」

「分府?分什么府?」周天大感不妙,正欲追问就见金子搬来一块黑底蓝边的空白匾额,摆放在长桌上,后又毕恭毕敬献上一支狼毫与一碗金漆。

关素衣一手执笔,一手挽袖,沾了浓浓一抹金漆快速写就「征北将军府」五个大字儿,略微晾干,勒令道,「来两名家丁,把这块匾额悬至西门。周大将军,府上的人我这便带走,东府交给您处置,您请随意。」话落已广袖翻飞,裙摆绽绽,已去到老远。

东府里的人很知机,明白夫人这是在保他们,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不过片刻就聚集了浩浩荡盪一群,往后边儿看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场面蔚为壮观。等周天回神时,东府的各个院落早已走空,唯余叶府家眷、下仆还扣押在地,满目绝望。

「娘的!竟把赵瑾瑜那厮给忘了!」周天恨得咬牙切齿,却拿关夫人无法。倘若这赵府还挂着镇北侯的名头,赵陆离被夺爵之后,论理来说他便是把此处砸个稀巴烂,旁人也抓不住一丝错漏。等赵瑾瑜得了信派人来救,前后几月的时间足够他把赵家上下踩死。

然关夫人竟心念快到这等地步,连「征北将军府」的牌匾都造好了,把它往门上一挂,谁敢动赵家分毫?赵瑾瑜乃宿边大将,功勋卓着,虽被兄长连累,不得不低调行事,却也并非好相与之人。他在军中颇有几分底蕴,想打压一个中郎将简直轻而易举。

周天捏碎茶杯,狼狈道,「把这些小崽子和奶母留下,其余人等关入天牢!」

一名副将小声提点,「将军,若是东府无人,您怎么做戏给那些逆贼看?此事还需关夫人全力配合才好。」

周天用血红的眼珠子睇他,继而慢慢笑开了。好,好一个运筹帷幄的关夫人!她分明知道自己的打算,也知道这场戏若是无她配合便演不下去,她却走得那般干脆,还把所有仆役带走,只留一个空壳给他。她口里什么都不说,下手却半点儿也不含糊,这是逼着他去赔罪呢!

能叫皇上放在心尖子上惦念,却又求而不得的人,果然不同凡响。罢了,既连皇上都奈何不了她,自己又算个甚?这样想着,周天总算是心平气和,扬声勒令道,「方才打了人的,剥了衣裳的,都有哪些?随本将军去给夫人磕头赔罪,夫人若是不饶你们,回去自领五十军棍!」

他驭下极严,众人不敢忤逆,纷纷站出来告罪,继而灰溜溜地前往西府磕头认错。

府外大街上围了很多人看热闹,虽被侍卫用剑戟顶出老远,却都不舍离去,指着碎掉的牌匾嘆道,「这已经是燕京被踩碎的第二块匾额。偌大一个官宦人家,顷刻间就地崩山摧,世事当真无常。」

「听说叶家和赵家盛产美人,若是二府女眷也落了罪,被拉去集市上发卖,我定要买两个回去当妾!你想想,她们原是伺候达官贵人的,滋味儿必然妙趣无穷!」不知谁淫?笑连连地道,随即就是一片拍掌附和之声。

就在这檔口,西府门开了,几名家丁小心翼翼地抬出一块匾额,架了梯子,慢慢悬挂在门樑上。众人定睛一看,不禁胆寒,只见上面用金漆写了五个大字儿——征北将军府,那铁画银钩的笔触,浩瀚磅礴的气势,叫人嘆为观止。

「征北将军?赵府二爷?娘哎,差点把这位杀神给忘了。走走走,赶紧走!赵家就是再落魄也不是咱们能惹的!」不过须臾,府门处已空空荡盪,连那围困镇守的侍卫也露出敬畏的表情,不知不觉垂下剑戟,熄了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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