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 / 2)
书页间还夹着几首未完成的残诗,下题曲长负三个字。
曲、长、负,曲长负……
齐徽猛然想起,在自己重生后的那个宫宴上,是曾经见过这位曲家大公子的。
当时他甚至还错认了对方的背影,但发现相貌不同之后,便当成了自己的错觉。
而后满心想着的就是找到乐有瑕,那件小小的意外早就被齐徽扔到脑后去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找到了这个人的头上。
曲长负就是乐有瑕。
那么多年下来,他原来一直在易容吗?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他上一世为什么要乔装改扮找到自己?
齐徽头脑转的很快,立刻想到了上一世宋家的覆灭。
那似乎正与乐有瑕找到自己的时间相合,而对方的部分手段和行为,也可以由这份经历和背景做出解释。
想通所有关节之后,他隻觉得心臟一缩。
乐有瑕的背景,曾经引起过他许多次的疑虑和猜忌,可无论怎样费尽心机地去套话试探,暗中调查,都不能得到答案。
未料他所经历过的,竟是这样惨痛的曾经,那好似从来都冷漠而疏离的外表之下,又隐藏着多少痛苦挣扎?
自己曾经因为愚蠢和无知,很多次试图去揭开他的疮疤,最后还将他逼上绝路。
而这回重逢,自己亦是正要帮助卢家,洗脱他们身上的罪责,再一次与他站在相反的立场上。
齐徽……你究竟在做什么?
自责与痛楚难以言说,齐徽僵立在原地,双腿犹如千钧之重,几乎无法动弹。
而同一房间的屏风后面,齐瞻也认出了,这个闯进曲长负房间中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太子二弟。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之前曲长负那般推脱,口口声声说跟齐徽并不熟识,原来还是在糊弄他。
齐徽竟然能来到这里,可见两人关系匪浅——凭什么?!
方才靖千江那明摆着挑拨的话语涌上心头。
他们明明都是父皇的儿子,明明都是后妃所出,偏生他想要的一切,最终总能落在这个人手里。
齐瞻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隐在暗处观察。
醒时见方寸
曲长负作为主人,陪了不少的酒,多亏酒量好,才仍是面不改色。
等到周围的人暂时散了一波,他也趁机起身离座休息。
离了宴饮之地,周围顿时便静了下来,一角天空净如琉璃澄碧,长风飒飒,秋凉生襟,吹的道路两边枝叶簌簌,如同急雨。
身后似有脚步声,曲长负懒得理会,并未回身,然而这时,一道声音却从身后沉沉传来:“乐有瑕。”
在此生听人如此直截了当地喊出这个名字,还是头回,那个瞬间几乎让曲长负有种时光回溯的迷离之感。
但迷惘只是一瞬,他紧接着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这么直率又莽撞的,他隻认识一个。
曲长负转过身:“谢将军。”
谢九泉站在他身后几步之外,神情晦暗不明,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回头了,你承认了?”
曲长负想了想,他倒是可以装糊涂,但是装糊涂似乎也没多大意义,于是道:“是。”
他承认的痛快,谢九泉却仿佛缓不过来劲一样,重复了一遍:“你是乐有瑕。”
若非带着前世的记忆,曲长负当时不会特意说出“洁白,有瑕”那句话来试探他。
谢九泉牢牢望定曲长负,眼底满是痛楚怨恨:“咱们上回见面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为何对我……就像对待陌生人那样?难道如果我没有发现,你这辈子就不打算跟我有来往了吗?”
谢九泉还真说对了。
曲长负没想过要刻意伪装和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也并不觉得有把这件事刻意去告诉哪位故人的必要。
他们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也无所谓。
但很明显,这么说谢九泉会炸。
曲长负用了最大的委婉:“你不是发现了吗?”
谢九泉怒道:“你!”
曲长负反倒笑了笑:“谢将军,你总是这样沉不住气,哪怕重新活上一辈子都是这样。”
他负着手走近:“我以前就曾说的十分明白,我认识你是有目的的,咱们之间的缘分,只有那一百天而已,缘分到了头,我不会因为任何人停住自己的脚步。”
“说白了,就是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因此来往与否,毫无意义。”
他总是把话说的这么决绝和清醒,其是谢九泉清楚,这种方式总比若即若离地暧昧着,给人一些不该拥有的错觉要强的多。
其实他没有吃亏,不管曲长负那所谓的“利用”到底利用了什么,他一百日的指点,都让自己获益匪浅。
可帐不是这么个算法。
赔进去的心呢?怎么办?
找不到他的时候,忽而思念,忽而愤恨,觉得这个人耽误了自己的一生,此刻看到他的脸,却瞬间意识到,如果没有那场相遇,这人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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