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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灯突然亮起,照着韩廷微变的脸色,他一时没说话,幽幽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她隐隐感觉这话是真惹怒他了,预感他要发火,但他终究还是韩廷,只是缓缓笑了笑,说:“脑子还没想明白呢,话就出口了。
纪星,想跟我扯清关系,你扯得干净么?打从合作第一天起,你有意无意在我面前装傻、示弱、做可爱,讨我喜欢,争取利好。你就没想过有一天会玩过了头儿?”
他抬手,捋一丝发丝到她耳边,别在她耳后。或许是她耳朵太烫,她觉得他手指冰冰凉的,叫她脊背发寒直打颤,
“这是你的本事,无可厚非。但,想跟我划清界限,我教你,要慢慢来,别做得太急。太急了就显得目的性强,太功利。过河拆桥难免叫人生气。我要生气了,不同意,你说,你该怎么办呐?”
他这番话说得风淡云轻,甚至语调相当悦耳,却将纪星吓得脸色发白,
“我不想……”她纠结而苦涩,几乎是难以启齿,“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靠着你……”说完自己都觉得矛盾至极,“我知道你给我帮助很大。可我就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通过这种关系才走到今天的。我也不想让别人以后提起星辰,都说星辰老板跟东扬的韩廷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这让我觉得对不起星辰,对不起星辰的所有人。”
她这话说得可怜巴巴,想博取他同情,可韩廷却不为所动,看她半晌,居然笑了,说:“你看,又来这套了。”
她一愣;他指尖碰触着她的耳朵,说:“看见没?玩这套得讲究你来我往,愿打愿挨。我要不愿意,你如何示好也没用。纪星,你能在我这儿得到你想要的,那也是我愿意,让着你的。这可不是你的独角戏,你要不想玩儿了,也得我同意不是?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她再次被他戳穿,不吭声了,黑眼睛望着他,惶惶不安。既羞恼被他看穿挑明一切,又害怕真的惹了他得罪了他,把这关系破坏得没有可修复之余地。
“说你窝里横,矛盾虚伪,这话应该没冤枉了你。”他将她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你这人,表面听话顺从,实际强得像驴;看着虚心谦虚,又清高得不行;既势利虚荣,又天真衝动。不是个精神纯粹完美的人,却也不是个坏人。就像现在,你想跟我划清界限,又怕我真的跟你闹僵;心里头有那么一丝想跟我试试,又怕别人闲言闲语。你想做个强大的人,可你要真强大,真潇洒放得开,也就不会在意别人七七八八的看法。”
她被他拆穿得支离破碎,抵触道:“你当然可以不在意,你也无所谓,但我不行。你说的都对,我又矛盾又纠结。就当是我糊涂,我现在想明白了行不行?我就是在意别人的看法,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可是星辰……这个我有所谓。”
她破罐破摔不肯沟通的气势让他脸色微变:“能耐了,嗯?
你真有那么坚持自己的原则?我看未必。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假借我的名字谋取便利。等到顺风顺水了又怕我的名字给你带来是非。世上便宜都叫你占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嗯?”
纪星脸色更红,羞耻得无地自容。她都已经认了,隻想尽快结束这场赢不了的较量。可他偏偏看穿了她,偏偏步步紧逼不放过,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咬牙,抬头看他,刻薄道:“是。从以前到现在我受你恩惠太多,是我占尽了你的便宜。所以现在你想要我怎么还你?你开价,都可以。或许,你想再要一个曾荻?”
这下,他脸色冷了,竟许久没说出话来。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可……你干嘛非挑明了让我难堪?”她鼻尖微红,这回不是伪装,是真哽咽了,“是,如果那晚不是你,我不会像现在这样羞耻。搞得像我陪睡一样,可明明不是!可……如果那晚不是你,我或许会后悔到崩溃。……是,我是无意识想讨好你,让你喜欢我对我好,这样我做事就轻松很多。但我也……”她眼眶也红了,说不出口,“……现在被你说得,像我很卑劣一样。我没你说的那么有心机,我对你有好感,心甘情愿……我是信任你的,”她及时摇头打住,思绪混乱成一团,几乎无法组织语言,忽然隻想更狠一点儿让他心软,“你说的对,我就是个矛盾又虚伪的人,特别虚伪,我就是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指点。那晚就当是放纵了吧。以后,我不敢再因为这种事毁了星辰的名誉。你就当我是又当又立牌坊了!”
韩廷看着她,微眯了下眼,忽然彻底没了言语。话说到这份上也就没劲儿了,他觉得没意思透顶。
两人对面而立,她红着眼圈盯着他一声不吭,良久,
韩廷微微挑了挑下巴,指指她背后,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纪星却没动,见他真放过了,又懊丧刚才她说的某些话太过分。她忽然想道歉解释,然而韩廷没给她机会。
他转身下楼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过了拐角,她无意识地跑下两级台阶追过去,可半路又猛地停下,不知道她追上去能做些什么,更害怕追上去能做些什么。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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