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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宴平将三人带到了沈员外的棺木前。
李管事看到沈樱,扑通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将昨晚沈文彪夫妻如何气死沈员外一事说了出来。
沈文彪怒道:「你血口喷人!当我不知道你早被柳氏母女收买了,合伙帮着外人坑害我们沈家!」
李管事红着眼睛,对天发誓道:「我刚刚所说,若有半句虚言,就罚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罚我祖宗坟墓被盗死也不得安宁!你呢,你敢发誓昨晚不是你们夫妻气死了老爷,你敢发誓老爷气血攻心时,你们一家子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都不肯去请医吗?」
沈文彪心虚,哪里敢发誓?
他媳妇见村民们开始指着他们猜忌,心一狠,正要发个模棱两可的誓言,沈樱突然指着他们夫妻道:「我不用你们发誓,你们现在就随我去衙门,我要告你们气死我爹,咱们请知县大人评判去!」
沈文彪一听,心虚上又加了害怕,下意识地看向了赵宴平,旋即反应过来,仰着脖子道:「我不去!他赵宴平在衙门做捕头,知县大人当然偏向他,我没罪也要捏造个罪名给我,你当我是傻子吗?」
赵宴平沉声道:「大人来咱们武安县赴任快两年,从未办过一次冤案,我赵宴平当捕头这么多年,也从未错抓过一个好人,你不敢去便说不敢去,不必左右推脱。」
沈文彪尚未说话,沈樱冷声道:「大哥不必与他们多费唇舌,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他们跑了,我现在就去衙门鸣冤,他们不去,县衙自会派捕快来抓他们!」
说完,沈樱走到沈文彪的媳妇面前,突然扯下了她身上的麻衣。
沈文彪媳妇大骂:「你疯了吗!」
沈樱「啪」的一耳光打在她脸上,指着亲爹的棺木道:「你们气死我爹,不配给我爹戴孝!」
打了沈文彪媳妇,沈樱穿上麻衣,一人挤出村民围堵的大门,三两下解下套在车上的骏马,翻身而上,直奔县衙去了。
村民们看着小姑娘单薄却坚毅的背影,都不禁替沈员外惋惜起来,若沈樱也是个儿子,沈家继续延续百年兴旺都不愁了,那么大的家产落到沈文彪一家人手里,儿子儿子没本事,三个孙子也都不成器,早晚要败光。
沈樱快马加鞭赶到县衙,已经快要晌午了。
谢郢正准备休息去吃午饭,县衙外的鸣冤鼓突然被人敲响,一下比一下重,鸣冤之人似乎也吸引了一批百姓过来,议论之声源源不断地传来。
谢郢立即上堂,命人去将鸣冤之人带进来。
稍顷,两个捕快引着一麻衣戴孝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十四五岁的模样,形容狼狈,髮髻乱了,眼圈红肿,却仍然难掩其美貌。女子眼中含泪,又带着一股子倔强,跪在地上朝他看来的时候,谢郢心中一惊,为何此女如此面善?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暂且收起那份惊疑,谢郢肃容审问道。
沈樱七夕之夜见过谢郢一次,不过昨今两日家中连遭大变,她早忘了与谢郢的那一面,也不曾因为兄长做捕头而希望这位知县大人徇私什么。这一刻,她眼中没有谢郢的脸,只有他一身的知县官服。
跪在大堂之上,沈樱仰着头,她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却知道该说什么,声音颤抖又坚定无比地道:「民女沈樱,乃沈家沟沈员外沈润之女,民女要告家兄沈文彪不孝,为家产纷争气死我爹,求大人明鉴,替民女做主!」
她这么一说,谢郢终于认出她了,两边的堂役捕快也都知道赵爷的亲娘改嫁了沈家沟的沈员外,今早赵爷还託人来衙门告了假,竟是因为此事吗?
堂役们你看我我看你,不免小声嘀咕起来。
谢郢突然一拍惊堂木。
衙役们顿时敛声,不敢再交谈。
谢郢比谁都明白,他与赵宴平私交越好,此事就越不能徇私,冷声质问沈樱:「你状告亲兄气死生父,可有证据?」
沈樱有,昨日见证父亲分家的沈家沟里正、两位族老及其小辈,她的丫鬟如意、宝瓶、李叔李管事乃至沈文彪夫妻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子、儿媳,都是人证!对了,沈文彪夫妻不是说那些首饰是她自己私买的吗,那镇子、城里两家首饰铺子的伙计、掌柜同样也可以作证,证明首饰都是父亲陪她买或单独买来送她的礼物!
为了定死沈文彪夫妻的不孝之罪,沈樱将她能想起来的所有人都过了一遍!
既有人证,谢郢便下了传讯令,命捕房的捕快们去沈家沟等地拿人。
沈家沟离得远,捕快们一来一去至少要两个时辰,案子肯定要后半晌再审理,谢郢命堂役暂且将沈樱关到牢房,他自去吃饭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沈樱一眼。
沈樱坐在牢房阴凉的稻草上,想的全是从小到大老爹对她的好。
沈樱越想越后悔,埋在胳膊上痛哭起来,早知如此,她宁可把方子卖了,也不要连累老爹。
下半晌,谢郢重新坐堂审案。
里正与两位沈家族老可以证明沈员外对妻女疼爱有家,休妻弃女也是因为沈文彪惦记沈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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