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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双面 (毒蛾篇) 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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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琁黯然离去,她离开后,白泽陷入思绪之中,昭娥死后他一直待在宗家,算得上一路看着昭琁成长,他晓得昭琁与炽人一伙不同,她心怀仁善、光明磊落,宗家的罪不该算在她头上,白泽真心希望昭琁尽早远离这是非之地。

白泽想事情想得出神,丝毫没注意床上的昭娥已醒来,直到昭娥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他才回神,昭娥用着微弱的声音问道:「你喜欢她?」

白泽猛然否认:「我没有!」

「若有一日,我和她只能有一人活着,你希望那人是谁?」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白泽一时慌了神,停顿一下后,白泽答道:「不论何时,我都会与你站在一起,你是我唯一的光。」

昭娥望着白泽好一会儿,露出一抹浅笑,道:「燧明族人自视火光,认为能引得天下人飞蛾扑火,人人都笑飞蛾蠢笨、自投罗网,可是啊,世上从无自愿扑火的飞蛾,不过是被烈焰迷了眼、身不由己罢了。」

「会有的,譬如……我。」白泽道:「就算危险重重、就算豁出性命,我都愿意,因为是你。」

「可我不想当那团火光。」昭娥坐起身、望向桌上的烛火,道:「我寧愿当隻飞蛾,纵使扑火而亡,起码我的生命中曾有过一道光。」

落魄的白泽遇见昭娥、人生从此改变,昭娥成了他的光、引领着他前进,他以为崇高的她能够孤芳自赏,殊不知她也渴望着一道光辉,她照耀了别人、却依然身处黑暗。

过去在白泽眼中,昭娥的心智足够强大、足够坚毅,此刻方知她也有着脆弱易碎的一面,他情不自禁地搂住身前瘦弱的她,他想让她知道自己或许成为不了她的光,但在她需要休息的时候,会有个人永远守候着她……。

白泽忘不掉二十一年前那个夜晚,昭娥伤痕累累地回到狗尾坡、泣不成声的那一幕,当时,好不容易走出身世阴霾的昭娥本想与宗家从此一刀两断,可事情远没她想的简单,宗家轻贱她、却也不肯放过她。

昭娥数次被叫回宗家,每次回来身上总是带着伤,巧心、白泽不顾一切地想阻止宗家的人带走昭娥,无奈弱小的二人敌不过宗家的修士,只能眼睁睁见昭娥一次次受伤、一次次被欺凌地体无完肤。

为了抑制地坤的雨露期,昭娥服用了大量的隐香丹,她的地坤之象强于寻常人,要压制蠢蠢欲动的本能所付出的便是药物带来的反噬,自昭娥开始吞服隐香丹,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奇怪的是每回她从宗家回来,白泽总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着雨露期才有的气味,年幼的白泽不清楚原因,后来长大了才晓得世上还有迷香丹这等害人之物,定期服用隐香丹的昭娥照理不该有雨露期,唯一解释是有人逼她吞下迷香丹、行不轨之事。

昭娥懂得医术,既知防不了来自宗家的凌辱,除了隐香丹,她也时常服用避孕药物,儘管她已非常小心,最令她害怕的事依然发生了……。

一日,昭娥发觉自己月事推迟,查验后,果真珠胎暗结,地坤原就容易受孕,昭娥的药物还是没能阻挡这可恶的本能。

飞星的命运重演在昭娥身上,同样受到屈辱、同样怀上不被期待的孩子,飞星被迫生下昭娥,一见到昭娥便令她想起那可憎的过去,而今昭娥似乎稍稍能体会飞星为何如此不待见自己了。

巧心奉劝昭娥打掉孩子,昭娥思量数日,终归决定将孩子生下,巧心不理解为何昭娥要留下这不该有的孩子,昭娥只回了一句话……。

「否定了它等于否定了我自己。」

昭娥倔强地想证明血脉不该是定义一人的唯一标准,纵然她流着被厌恶的血,她也会好好活着,她的孩子……也是如此。

可惜,昭娥依然太过天真,当宗家发现她有孕,下一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碗落胎药,不论她如何挣扎,那碗苦药仍灌入了她口中,昭娥无能为力看着身下一片血色漫延……。

血流乾了、她的泪也流乾了……。

她的血染红了白泽的手,那双血红的瞳孔散出令人惊骇的光,宗家派来送落胎药的两位修士在与白泽对视一眼后,魔怔了般相互残杀起来,最终双双死在了狗尾坡。

从此,她和他都明白了,所谓自由意味着强大,唯有除去所有将自己踩在脚下之人,才能拥有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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