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笛你累不累?”(2 / 3)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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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门口,她大兜小包地拎食物,步伐一点一点挪着,画面着实艰难。
也是赶巧,这时刚从辅导班下课的小陆依照往常来便利店兼职,两人正好相遇。
小陆顺手帮她提到电梯口,也向她解释了那晚的事情,舒笛让他不要介意,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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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鞋柜上的高跟鞋寓意着刘涟妮回来了。舒笛右眼皮直跳,脑子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如此,下一秒刘涟妮便提着她那28寸的商务行李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刘涟妮个头很矮,常年被化妆品腐蚀的脸上满是细小纹路。脸上铺满了胭脂水粉,一声米白色通勤商务套装加身依然抵挡不住皮肤蜡黄。
她看到舒笛回来带了一堆食物已经习以为常。正如她从不担心舒笛的自理能力和生存潜能。她只要不长出来一对逆鳞已然谢天谢地。
舒笛打过招呼便起身去厨房放置食物。
刘涟妮让她等等,“你昨天为什么把阳阳一个人丢在病房?”
她的话慢慢勾起舒笛的回忆,连带着当时的糟糕的状态和负面情绪一同直面迎来。
舒笛指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又一次陷入呼吸两难的境遇。
“我问你话呢!”
刘涟妮最讨厌舒笛忤逆她,无视她。她必须严丝密缝把舒笛握在掌心。只有这样,她才感到满意。
“还有你前天在电话说的话,舒笛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在外地上了几年学,就可以对你亲妈、对你长辈不孝顺了是吧?”
“你的礼貌呢?”
舒母揪着舒笛一通训斥下来,空气里怒火冲天,客厅倒一片安宁,只有母女二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舒笛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大口呼吸,舒母早已习惯了她的身体机能反应,和交通受堵打雷下雨一样都属于自然规律。
“舒笛你怎么又去开药了?”
“我跟你说过那药对身体伤害很大。”
“你什么时候能听点话?妈妈会害你吗?”
太无力了,支气管被一颗叫亲情的手榴弹紧紧堵死。
吸不上来又呼不出去,舒笛狼狈地撑着桌子,指尖弯曲凹陷,额头上挂着两节青筋,发缝里窜满细汗。
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凭你怎样努力都休想搬动。
面对控制欲强的领导型母亲,服个软哄哄母亲就可以的事情,但她宁可付出更高昂的代价牺牲物质生活,也不屑于对她做那所谓愚蠢式忠诚。
舒笛不愿被外界驯服。
她厌恶血缘亲情里永远矮一节便只能被刘涟妮强权打压,也恐惧成年之前诸多事情无法抗拒的被支配感,她不想苟且。
刘涟妮永远沉浸在自己对世界的认知里,用最犀利的言行鞭打她。
舒笛长期以来必须不断安慰自己“我的正常需求不是过分的,我只是不想压抑自己,我希望自己更舒展一点。我很好我做的很棒”,才能略微减淡内心的不安和拉扯。
刘涟妮的电话突然响起,或许打电话过来的又是她的哪里老总,她的表情一扫而过,立马换成卑躬屈膝的谄媚样,又是恭维又是陪笑。
“哎!张总。”
“我现在正打算过去......”
“哎,是是是,你说得对.......”
舒笛对她和舅舅这种顿时化腐朽为神奇的态度转变感到恶心。她等呼吸舒缓过来后默默起身拿起袋子往厨房走。
羊不会在繁殖小羊羔后总被狼吃。它一边讨好牧羊人疯狂证明自己有用,一边偷偷把小羊羔喂大等着狼先吃它,这是它求生意识下抵御外界攻击的本能性反抗。
舒笛并非不能理解刘涟妮的思维逻辑和处事风格,这一切都是经历和环境造就的结果。但当她一次次向舒笛伸出匕首刺痛她时,血缘亲情早已消磨殆尽。
舒笛骨子里流露出对“权制”的厌恶和反压迫一切举措的缩影,几乎全部都来自于这个空壳家庭。
客厅里舒母一段段的阿谀奉承声反复敲向她。
“那个事情吧,工人出了问题,我上周已经把他们方案调整了。”
“嗯,是是是,主要现在找不来人,只能继续用他们。先稍微哄着点,等项目结束再说他们的问题。”
舒笛早已习惯她母亲的自私自利——张总啊,你不知道,我是走投无路才用他们的。人手不够,先留着他们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也好下地干活。等用完了直接丢掉就行!
“好的好的,有张总这句话就放心了!”
她继续翻译话里话外的潜台词。——有张总坐阵我也好放开手脚,一切有张总兜底呢!
“好,咱们明天见!”
要不怎么说是奴性呢?正如反方的舒笛也永远无法理解并共情刘涟妮。
舒母临走前给她微信发了一个她公司老总朋友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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