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绮罗(2 / 4)
俘虏了。”
大魏俘虏住的营帐,小而破,几乎都不能遮蔽风雨。几十名女子挤在一起,衣不蔽体,个个神情凄惶,帐中充斥着血腥气和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每一次乌托人糟蹋这些女子,死了的就扔进河里,活着的也多是伤痕累累,被丢回来,过几日再重復生不如死的日子,一直到死为止。
乍然见有人来救她们,这些女子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眼楮。
“走吧,”禾晏道︰“我救你们出去。”
为首的一位妇人颤巍巍的问︰“壮士,你叫什么名字……你……你是飞鸿将军吗?”
面具人没有动,不过须臾,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少年清秀英朗的面容,声音沉静︰“不是,我叫禾晏,陛下亲封的武安郎。”
……
乌托士兵们的调子彻底被打乱了。那些戴着面具的大魏人却并不恋战,眼见着粮草快要烧尽,便掉头就往城门的方向冲。城门之上,也早已垂下绳索,而无数的弓箭手埋伏在城楼之上,一旦有乌托士兵靠近他们,便用前几日从乌托人手中借的“箭”来射杀他们。
乌托人难以靠前,而那些恶鬼一般的面具人却能全身而退。
“他们带走了那些俘虏!”有人喊道。
忽雅特暴跳如雷︰“一群废物!连女人都看不住!”
乌托士兵们心中亦是委屈,谁能想到,生死关头,还会有人注意那些没有价值的女人?不过是成了敌军战利品的只会拖后腿的东西罢了,这要是放在他们乌托,纵然是救回去了,也要杀掉——被敌军玷污过的女子,没有资格活在世上。
被俘虏的女子,恨不得死在敌营还好,他们又怎么能想到,还会有人千方百计的将这些女人救走?
亲信迟疑的开口︰“听说飞鸿将军禾如非从来不伤害女人,若是有人掳走大魏的女子,只要他在,都会救回……”
忽雅特一脚踢回去,“混帐!我说过了,禾如非怎么可能来润都!”
原野里传来粮草烧焦的味道,不时地有乌托士兵提着水桶来浇水,可风大火大,不过徒劳无功,忽雅特望向远处润都城楼的方向,无数的弓箭手们埋伏在高处,不时地有带着火把的箭矢往这边射来,仿佛警告。
他脸色沉沉,险些将牙咬碎︰“润都……我必踏平润都!让润都老少尸骨无存!”
……
禾晏是最后一个上城楼的。
要护着那些女人先拉着绳索回去,她在城楼处与乌托士兵周旋,待最后有了机会回城,纵然弓箭手们用箭矢逼退乌托人,身上到底还是负了伤。
有战争就会有牺牲,留着一条命在,已经很好了。
那些从敌营中侥幸逃出生天的女子们呆呆的坐在城楼上,直到远处再也听不到乌托人的号角声,才回过神来。慢慢的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城门后满地的润都士兵,早已揭下脸上的面具。一夜的突袭,任何事情都高度紧张,只有到了现在,仿佛才明白过了真正发生了什么。有人在哭,有人却在笑,高喊着︰“我们烧了他们的粮草!那些乌托人被我们打成了傻子,哈哈哈,我们打赢了乌托人!”
说是打赢了,自然言过其实,不过这一次夜袭,的确是胜了,而且是大获全胜。乌托人死伤的兵马暂且不知,禾晏带去的五百精兵,牺牲了四十六人,二百七十三人负伤。这对守了月余的润都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李匡不可思议的看向倒了满地的精兵们,喃喃道︰“竟然做到了。”
禾晏带着这些人马去的时候,李匡的心里,其实是不认同的。他几乎是做好了禾晏与这几百人无一生还的准备,不过是去送死。至于烧掉乌托人的粮草,李匡也认为,可能性极小。
可就是这些在他眼中不可能的事,如今全都变回了现实,他们甚至带回来了乌托人在城外抓走的那些俘虏。
李匡的心里,突然燃起了新的希望,一直以来,他不认为润都的这些兵马能够与乌托人抗衡。想着只能死守城门,等着援军。可如今禾晏却令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乌托人也耗不下去了呢?乌托人没了粮草,坚持不了多久,他们的优势已经不存在了。如今也不过仗着人数上的优势,而人数……那位年轻的武安郎禾晏,不是已经打过两次以少胜多的胜仗了么?
思及此,李匡激动地看向禾晏,见那少年倚着楼墙坐着,还未来得及取下面具,正看向抱在一起痛哭的被救出来的女人们,李匡看不到禾晏的神情,却能看见他嘴角的微笑。
他很欣慰。
一瞬间,李匡眼前的画面,又与过去的画面重合了。他仍依稀记得和那位尚且是副将的禾如非打过一场仗的时候,那人也是如此,安静的坐在地上,看着或哭或笑的士兵们,战场上的锋利尽数收敛,柔和的不可思议。
他真像禾如非,李匡心里默默想到,更准确的说,是像过去的禾如非,当年的禾如非。
“你怎么样?”李匡走了过去。
禾晏抬起头来看着他,嘴角翘了一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