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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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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策?”

眼前的男子依旧一身灰色的禅衣,过肩的发用布帛高高竖起,露出一张线条凌厉的脸。

“该叫你太子殿下还是顾大人?”

玄策凤目挑起,手一松,缓步往密道行来,门“哐当”一声在他身后阖起。

“大师随意,”顾长晋打量着他的脸,道:“你受伤了。”

玄策身上的禅衣沾着血,面上亦是失了血色,一看便知是受了内伤。

玄策往顾长晋身后淡淡一瞥,道:“顾大人要找的面上带疤的人贫僧已经找到,只不过在回京的路上,半路杀出来一群人,将人给劫走了。至于大人所说的那位闻溪姑娘,贫僧离开肃州之时,正巧遇着了前往肃州接她的人,那些人若贫僧没猜错,应该是官府的人。”

顾长晋眉头微蹙:“那面上带疤的人是谁?又是何人将她劫走?”

“那妇人姓丁,乃太原人氏,原是大同府白坪山上一家道观的烧火婆子。”玄策淡声道:“一个月前,她离开白坪山,前往肃州。恰巧那几日丹朱县主正在捉拿潜入肃州的鞑靼细作,那几名细作为了脱困便挟持了丁氏。贫僧出手救了她。丁氏很怕被人瞧见她的脸,一获救便匆匆离开,不想第二日丁氏竟跑来求贫僧护她到上京。”

“可知她因何要来上京?”

“她要来打听一桩发生在肃州的杀夫案,”玄策抬眸望着顾长晋,“经手那案子的县令顾大人也认识。”

顾长晋挑眉,“你是说管大人?”

他口中所说的“管大人”便是嘉佑一十八年与他一同告御状的探花郎管少惟。提起管少惟,顾长晋便想起了前几日宫人们津津乐道的一桩案子。

那案子大抵就是玄策说的“杀夫案”。

这案子的被告乃肃州一名妙龄女子陈梅,原告便是她名义上的丈夫钱大。钱大是当地出了名的老光棍,成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陈梅的叔叔为了几十两银子的彩礼,不顾陈梅的意愿,强行将陈梅许配给了钱大。

二人拜堂成亲那日,陈梅拿剪子刺伤了钱大,之后便去了衙门自首。

“正是他。这桩杀夫案,管县令原是判陈氏与钱大的婚约无效,不能以‘杀夫罪’定案。隻这案子上呈到知府手中时,那知府却以谋害亲夫的罪名,改判陈梅斩首之刑。管县令不服,将这案子呈交到刑部来。”

顾长晋沉吟道:“丁氏与这桩案子有何干系?”

“贫僧没问。”玄策眉眼淡漠道:“丁氏与这桩案子有何干系,还得顾大人亲自去查。贫僧与丁氏被黑衣人包围时,丁氏似乎知晓这些人的身份,催促贫僧快走,说这些人不会杀她。”

玄策没走,但寡不敌众,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从他手里掳走了丁氏。

他们的目标只是丁氏,人一到手便迅速撤退,玄策循着踪迹一路追到上京来。

“丁氏如今就在上京,”玄策冰冷的眸子里迸出一丝杀意,“贫僧掘地三尺,也会将她找出来。”

玄策说到此,不知想到什么,忽又道:“此间事了,贫僧便会离开大慈恩寺,前往大同。贫僧欠顾大人的那一诺,日后顾大人可来大同寻贫僧践诺。”

顾长晋眸色微动,听玄策这意思,竟像是要彻底放下与梵青大师的恩怨,离开大慈恩寺。

玄策说罢这话,也不管顾长晋应不应,兀自转身离去。

容舒一直被顾长晋护在身后,他二人在密道里的对话,自是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

听见玄策说起肃州那“杀夫案”,她下意识便抿紧了唇,大抵是太过震惊,连自个儿的手被顾长晋紧紧攥着都不曾察觉。

玄策的身影一消失在密道,顾长晋便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我们先出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又回到了院子。夜愈发深了,空气中的水汽凝在头顶的树叶里,被风一吹便“啪嗒”一下落在容舒的手腕。

手腕上的凉意终于令她觉察到异常,轻轻一挣,手便从他掌间挣脱。

顾长晋看了她一眼。

“我兴许知道丁娘子与那‘杀夫案’有何干系。”容舒抬起眼,清澈的眸子跟在泉水里浸过一般,“管大人之所以会判陈梅与钱大的婚约无效,是因着陈梅的叔叔无权给陈梅定下婚事,依照大胤律令,唯父丧母亡者,陈梅的叔叔方能给她定亲。”

顾长晋道:“你的意思是,丁娘子是陈梅的母亲?”

容舒颔首道:“陈梅在户籍上的确是双亲俱亡,但她坚称她的母亲未死,还说她母亲一直悄悄回来看她。是以,丁娘子很有可能就是陈梅的母亲。”

“只是大人,这桩案子,不该发生在嘉佑二十一年。”容舒定定望着顾长晋,面色凝重,“这是嘉佑二十三年三月,你去了青州后才出现的案子。陈梅应当是在嘉佑二十二年的十月嫁给钱大并刺伤钱大入狱的,为何这桩案子会提前发生?”

这世间的律法对女子尤为苛刻,只要是谋害亲夫,不管丈夫有没有死,受的是轻伤还是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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