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1 / 2)
隆隆的声音在阿桃的耳边一直轰响,她本来听力就比其他人好些,嗡嗡嗡嗡——就像同时有许多人拿着大喇叭,用了最高的分贝,死命冲她吹!“你别趴着!”本田菊狼狈地摊在土堆上,等着这一波过去。他一手按着小姑娘的头,“炮弹落在地上的时候,要弓着身,不然会被传到地上的冲击波撕破肚子!”“我知道!”她捂着嘴,不去想脚下踩的肉是什么肉,姚桃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往比她稍微高一头的男人身边爬去。他们的运气很糟糕,一回到两省交界的地方就遇上正面战场的小余波战,两个人只能在这个地方硬生生待了五天,值得庆幸的是,战场中心和他们躲藏的地方正相反,但还是有许多人倒在了这里。她一开始见到红白交织的不明物的时候就开始极度地呕吐,先是吐得食物,然后是水,最后差点连胆汁也快吐了出来。“走了吗?”她揩揩脸上油汗互化物,想探头又不敢。“走了。”男人翻身从坡顶上下来,带下来一堆藏着黑红色的泥土。“用你的地图看下,周围还有什么人吗?”他看着像幼鸟瑟瑟发抖的小人儿,她的眼神里满是对他的依赖和信任,眼神暗涩。“哦,对对!我还有这个!”菊,他,为什么也不提示我?早点用地图不是更好吗?阿桃忍着硝烟与什么其它令人厌恶的气味,确定了周围没有什么敌人之后,一男一女踩着遍地的残肢和骨屑艰难的上路。“啊,对不起!”只要少女一踩到什么,她会低头默默在心里说声对不起,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以这种方式慰告死去的魂灵。天上太阳,地上绿树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1走着走着,她路过了一堆尸堆,少女别过了眼,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跟着,就在这个时候,尸堆里猛地抽出了一只手,不偏不倚,正好够到了她飘荡在空气中的裤脚!“啊啊!”阿桃欲哭无泪,她也不能大叫,在惊吓过程中咬到了舌头不说,连黏膜都快咬成了口腔溃疡。。。“站在我身后,有的时候尸体也会动的,”本田菊绷紧了后背,手上拿着系统给他吐出来的爱刀,屏气凝神。——细细的光柱穿透静默在空气里的尘埃,照在了木制佛像的一脚,上面遭受了战争的洗礼,脚趾与脚趾间的缝隙都模糊不清,小拇指都掉了一块儿下去。顾书白呈坐姿悠悠转醒,他眯着眼睛,在不悲不喜的释迦像上瞄了一眼,记忆钉在了战争爆发的那一天。我,不是死了吗?书生的面容狰狞起来,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的话,他又是被谁救了?身上被粗粗的绳子缠了又缠,整个人被五花大绑起来。系绳的人手法高超,恰巧是不会感到难受,也不会使他挣脱的那种紧度。他尝试着动了动手,发现完全没有了知觉,和他背靠背手系在一起的,是另外一个人。“嘘,”和他背靠背的人用气音说,虽然声音低弱,可以辨别出,这是个女孩子。“我们是被日本人抓了吗?”顾书白有些紧张,这可是他第一次跟异性这么亲密,一向只读圣贤书的书生隐隐约约感到了背后柔软的身体,有些心猿意马。“不,我不清楚,”女声轻声说,“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只能瞅见一个背影。”“走了?!谁?”狭小的空间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不明动静,“你看不见,”她说,“从我这个角度,我可以看见,在佛像坐台的下边,有个抱着刀睡觉的小姑娘。”“吱呀——”破旧的庙门被人小心翼翼的的打开,来人沐浴在光下,仿佛所有的阳光都围绕在他身边,他本人就是一个黑洞,把一切的东西搅碎,放在他的身体里面。顾书白看了他几眼就不敢继续看下去了,他害怕会被吸走。
“oo,早上好,别睡懒觉啦~”本田菊看也没看一边的两个人,径直朝她的方向走去,青年用的是日语,被绑起来的女性听懂了。她孤疑,先前所作出的推断被毫不留情的推翻了。阿桃睡得不踏实,眉头皱得紧紧,少女以为自己还在战场上,下意识地就要把刀出鞘!本田菊一个近身,握住了她拿刀的右手,用一种缓慢但不容拒绝的力度推了回去。“醒了吗?”他盯着睡眼朦胧的小姑娘,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事以后塞给了她几个馒头,“凑合着吃吧,我这里有水。”他语气淡淡,朝书生两人的方向也抛了叁个,“只有这些了。”“不过,要等我们离开了以后你们才能吃,”男人掏出手绢,上上下下把阿桃灰不溜秋的脸蛋擦了一遍,直到露出白白的全貌才收了手。“为什么?!”书生反应很大,连连搓动身体,企图把绳子搓下去。“当然是为了防止你们袭击我们。绳子磨个一下午是可以断掉的。”他眼皮不抬说。她饿极了,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传音问他,“这两个人怎么办?”“不用管,男的还好说,女的很奇怪,”日本人拽了个蒲团,和她并肩坐在了一起。他长长胳膊一伸,把她揽了过来,小家伙乖乖啃东西时的样子太亲了,一动不动让他撸,简直亲到了骨子里。“哼!我是不会吃嗟来之食的!”顾书白楞了一会,对一个日本人男人和一个中国少女亲密的行为不齿,他可是一个有骨气的中国人!“随便。”本田无所谓道,“这位女士,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藏在这庙宇里?”“我是奉天(即现在辽宁沉阳市)女子学院的!是个记者!”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孩说,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战地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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