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1 / 2)
圣旨在第二日早些时候便传遍了长安城,道是左相张勉在巡视江南的途中遇袭,其女永安郡主萧瑾蘅悲伤不已,在宫中赴宴时病倒;陛下心系郡主,特准其在宫中养病,并且让沿路州县全力相助寻找张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萧瑾蘅在长安城内出了名的喜欢同张勉对着干,这旨意究竟有多少人会相信不得而知,普通百姓只想是当是长安的街上少了一个纵马疾驰的纨绔,而酒楼瓦肆里少了个出手阔绰又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的恩客。街坊小巷里每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萧瑾蘅的事情充其量也就是一两日茶余饭后的谈资,笑一笑骂一骂也就过了,而后所有人便投入到生计之中。每日营生这般忙,哪还能管一个高高在上的郡主什么事。何况这郡主仗着陛下宠爱要德行没德行。就算她就此消失也掀不起多大的水花。唯一有些担心她的便是一些还念着长公主旧情的人了,可当初萧常忻将事伪装的太好,所有人都信了长公主是被之前她带兵灭掉的几个周遭小国的余孽报复,天降横祸。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晓内情的人。沉照溪头一次对沉之舟有些愠怒,她望着端坐在太师椅上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人,质问着;“您早就知道内情了?”沉之舟虽自诩为慈父,可骨子里仍是注重礼数的,见她这般,本就蹙着的眉心皱得更深了些;“哦?连爹爹都不叫了吗?还这般质问我?”“没有爹爹,女儿不敢。”沉照溪也知道沉之舟的性子,乖乖地跪下行礼。只不过这僵直的背部,沉之舟一眼便知道她不情不愿。重重地叹了口气,沉之舟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还未坐稳,沉照溪便匆匆开口道:“爹爹可是早就知道了?”还真是转了性子,掩在茶盏后的唇角抽了抽,沉之舟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细细品了口茶,又把玩了会儿新得的扇子。见着沉照溪实在是急得不行,屡次开口又憋回去,这才幽幽道:“可是为父之前的典仪做得太闲散了?”是了,沉照溪恍然大悟,自她记事起沉之舟便在礼部出仕,长公主的葬礼定是参与的。“可可为何近日才革您的职,然后流放”“其实,当初的事同为父没什么太多的关联,皇陵里的只是长公主的衣冠冢;此次的时,还是为父与你兄长替叁皇子说了几句话。你也知道,陛下忌惮叁皇子已久,这次解他圈禁还是朝中众臣联合上书。”阳光洋洋洒洒地透过窗棂,沉之舟看着地上交织的光影,而后抬眼,眼眸幽深。陛下已经不是当年的陛下了,服食这么些年丹药朱砂,又流连后宫,就算手腕再强硬也不得不考虑继承大统的人选。大皇子残疾,二皇子尚在襁褓之中便夭折,四皇子尚武暴虐,五皇子胸无大志,六皇子七皇子皆没有行冠礼,在因政见忤逆他但被世人称为贤王的亲儿子,和差点夺走他皇位不知是不是在藏拙还是真荒唐的外甥女间,萧常忻已经做出了抉择。只是现在看沉照溪这副模样,怕是要有些麻烦。“你和郡主你在郡主府上那段时间她待你如何?”沉照溪没料到他会突然这般问,见着沉之舟没看她,便悄悄地抬手,揉了揉自己微热的耳尖。“郡主待女儿自是极好的。”沉照溪本以为沉之舟发现了什么,悄悄打量好几眼,见他气定神闲地又抿了口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照溪啊,为父知道你的性子,郡主之前若是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背地里骂骂也就过了。”“爹爹何出此言?”沉照溪微微蹙眉,沉之舟是个宁折不弯的儒士,敢因着萧世檀的事多次惹得龙颜大怒;他应当是最看不惯萧瑾蘅展露给世人那般模样的,此时又怎么叫她忍一忍,还叫她做背地里骂人的勾当。“因为长公主于为父有恩。”沉之舟没有选择告诉她是张勉临行前拜托他在能力之内多关照些萧瑾蘅,可看现下这样子沉照溪已经选择了萧世檀,也只能选择萧世檀,多说无意,只是徒增烦恼。语气不算和善地说完这句话后,沉之舟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与张勉做过一段时间的同窗,与他出身名门不同,在多数长安城里的人们眼中张勉也只算个富贾人家的远房亲戚,后来寒窗苦读考上状元入朝为官,张勉与长公主心意相同,也是一段佳话。可后来长公主薨后,张勉变得醉心权术,左右逢源,他们之间也渐行渐远。沉之舟有段时间是切切实实有些瞧不上他,可现在,自己不也选择了萧世檀,开始站队,为他谋划。张勉啊,张勉。沉之舟暗自摇了摇头,他这个老友生死未定,大抵是还没有闲情奚落自己。“爹?爹?”沉照溪又唤了好几声沉之舟这才有些木然地回神。“咳咳,怎么?”“郡主她,就这般在皇宫里呆着无事吧?”为把萧瑾蘅摘出去,那日的话的的确确是说得很重,依着她敏感的性子,定是要难受了。可沉照溪着实不愿意强行让萧瑾蘅参与进其中的争斗,她对萧常忻和顾泉的惧意已经深入骨血,大抵是没有这个勇气再想着报仇了。既然如此,便让她沉照溪来吧。“郡主她无事;为父记得她身边有个侍女似乎是长公主殿下的师妹,武艺了得。”沉之舟思忖再叁,还是没有把实情告诉沉照溪。对她来说,还是太残忍了些。侍女?应当指的就是清荷了。“是啊,清荷姐姐的武功很好,她的也不错,应当没事的”沉照溪喃喃着,似是安慰着自己,可这心中总归不算踏实。许是沉照溪心神不定表现得太过明显,又许是太过了解自己的女儿,沉之舟适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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