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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遮(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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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的一晚总算是过去了,天光破晓之际,画舫缓缓停靠在岸边。在汪景明的指甲缝隙中发现了残余的部分人体表皮,而他身上并无任何抓伤。那么不言而喻,身上带着伤痕的人就是凶手。宾客们已经可以自由撤离,只是在离开之前,需得掀开手臂检查。毕竟男女有别,姜书绾为船上女子检查时,选在舱内一处厢房。一炷香的功夫,只剩最后两个人,郑采春和一名厨娘,姜书绾觉得自己的手心渗出一层薄汗。她在赌,赌郑采春会先开口。于是姜书绾对那厨娘微微一笑,说道:“你先来吧。”“你要找的人是我。”就在姜书绾要掀开那位厨娘的衣袖时,郑采春突然走上前来。她将衣袖掀开,上面三道指甲划过的抓痕。“船靠岸了,有什么话去开封府里再说吧。”姜书绾替她将袖口放下,整理好,表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已然波涛汹涌。“等一下!”一道嗓音响起,刚刚那厨娘倏然间站起身,拦在二人身前。可姜书绾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直勾勾地看着那人的眼睛,“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手上也会有一样的伤痕吧。”只见厨娘抓着自己左袖口,指头微微发力,似乎想要按住什么,在姜书绾的话中疑惑地睁大了眼,“你,你是如何知道的。”“我知道的,应该远比你预想的要多,比如,厨娘不会有如此细腻的一双手。”姜书绾抓着她的手,伸到她自己面前,衣袖往下落了落,露出两道伤痕来。“还有——”姜书绾松开她,“新伤和旧伤不一样,别人抓的和自己抓的痕迹也有所不同。”船舱内如今只有八人,除却姜书绾与谢植,剩下的分别是:谭赞,卫兰真,吴宣,韩遇夫妇二人以及那个身份未明的厨娘。而当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厅内时,卫兰真指着那个厨娘,有些错愕:“是你……”众人口供中均提到汪景明和一个女子纠缠不清,但谁都没有再见过她,姜书绾和谭赞听过她的声音,而汪夫人见过她的真容。“吴大人,此案与你无关,你且先行下船吧。”姜书绾平静地说了句。听见这话,吴宣稍稍松了口气,想必姜提刑心中已有论断,可临走前又心虚地朝谢植所在的方向望了望,他看了一眼姜书绾,温吞吞地问了句:“那谢相呢?”他若是与此案无关,为何不能一同离去?谢植眉一挑,没料到吴宣居然对此自己如此有情有义,心中隐隐生出几许欣慰之感,于是朝他挥手道:“有姜提刑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吴宣走后,大家心中也了然,留下的人大多是与此案有关联的,谭赞笑盈盈地发问:“谭某应该也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姜书绾只是笑笑:“无碍,谭御史留下一起听听呗。”她眼神转了一圈,停在那个厨娘身上:“其他人都见过了,这位,倒是有些陌生——”

粗麻木的衣服和凌乱的发丝,还有脸上点点灰痕,恰好遮挡住了她姣好的容颜,表面上看去就是一个普通厨娘罢了,而当姜书绾将问题直接抛过来时,越红一双明眸闪亮,与那灰头土脸的模样格格不入,引得众人仔细去瞧,这才看出了她刻意的伪装。“汪景明是我杀的,和其他人无关。”越红语气平静。“越红!”郑采春喊她的名字,语气急切。可是,她想跟她说什么呢?郑采春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神茫然没有焦点,此刻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安静地有些可怕。“汪景明是我杀的。”韩遇挑破了这层寂静,直截了当地宣布,“是我用匕首刺死了他,然后抛尸水中。”“官人!”郑采春拽着韩遇的手臂,“不是的,人是我杀的,和他们都没有关系。”汪景明的尸体还在一旁,被一块白布遮盖着,姜书绾指了指,开口说道:“我们大家听到那一声落水的声音,并非凶手抛尸。”“本官说的对吗?”说罢,姜书绾看着越红。“哦?那是什么声音?”谢植倒有些意外。“我将换下来的衣衫连同匕首包在一起,绑在了厨房的砧板上,丢进了湖里。”越红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姜书绾能这么问,必然已经发现了什么。的确,就算她不说,姜书绾也发现了,她巡视时,在厨房里没看见刀砧板。晚上的宴席是在画舫内现烹,许多食材都是新鲜宰杀,没有砧板就很奇怪。好端端地不会有人去后厨,所以她率先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厨房一众人身上。越红继续说着:“人是我杀的,我与汪景明也并非今日才相识,他答应娶我过门做他小妾,结果今日见了他正妻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骗我的,我一怒之下才杀了他。”谢植走上前,想去拍韩遇的肩膀,却被他猛地推了一把,险些摔倒在地。“韩指挥使,怎么了?”听见谢植的声音,韩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处在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下,好像腰间那把佩刀,随时会拔出来刺向要伤害采春的人。他有些无措:“谢相,下官该死。”“真想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就不要走上极端。”谢植伸手按在韩遇腰上的佩刀上,似乎能够猜得到他的心事。“既然刚刚也说了,韩指挥使并非凶手。”谢植对姜书绾说道,“我带他去吹吹风,你接着问。”姜书绾点点头:“……首先,我得向大家澄清一点,汪景明的指甲里并没有人体表皮碎屑,所以你们身上的伤痕,并不能证明自己就是凶手。”越红,郑采春愣得说不出话来。门口韩遇的背影似有迟疑,但还是被谢植拽着出了门。谢植回眸时恰好与姜书绾的凝视相撞在一处,他微微勾了勾唇,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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