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篇)第九章之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2 / 3)
仍然没有成功引起雨革月的食慾,这让她十分气馁。「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抱歉,难为你替我准备这些。但是……」雨革月蹙着眉头,他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我总觉得不安。」有什么事情好像逐渐脱离了掌控,这让他心神不寧。
柳奴看着雨革月,知道担忧是不能共享的,但她又不想看到如此忧鬱困扰的雨革月。「十年来,主人淡漠起来,就像捂不暖的冰,怎样都有距离,但是只要你愿意笑一笑,愿意活下去,我都会因此而高兴;如今你恢復了情绪,会哀伤、会难过,我却希望你像当年那样,不懂悲欢离合。」
看着柳奴为自己担心的模样,雨革月只低下头,他的双拳握紧,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切都太顺理成章,是好事吗?」问出自己内心深处的疑问,这是雨革月这几天一直思考的事情。
昂开始热络地追求自己,虽然自己总是冷处理,可内心深处的自己,是喜欢这些举动的。会因为昂主动的靠近而窃喜,会因为他那只对自己的热络而觉得松一口气。
十年的时间与失去记忆的隔阂,是否仍然不会阻挡昂对自己的好奇?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是否也该自私一回,只考虑自己的欢笑与幸福?
柳奴是很高兴雨革月和自己说说心里话,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头尾不清楚的问句。「顺利不好吗?」
「怎么说呢,就很像是有什么超出了意料,我有些不安。」以为已经是陌生人的两人,却又因为各种原因逐渐靠近,这……是对的吗?
看雨革月因为那莫名的不安而整天情绪不好,柳奴就有些来气。「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你说那些什么糟糕事一件都没发生,不安也只是自己吓自己的心理作用,与其每天想着之后会有多糟的遭遇,不如高兴事情的发展是自己乐见其成的。「顺理成章,那就是好事。」柳奴一向说话直来直往,她也不怕因此冒犯雨革月。「昂在追求你,如果主子也喜欢他,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两个人看对眼了,那不就应该欢呼鼓掌吗?为什么还要不安?
「你不明白的。」雨革月是真的怕,怕这后面是否有什么酝酿已久的阴谋。
雨革月这句话可真算是戳中了柳奴不高兴的地方,她道:「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这段时间畏缩地像个懦夫。喜欢一个人,追求就对了,还怕那什么丢脸吗?眼睁睁看着两人从两情相悦变成一厢情愿,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柳奴的话宛如五雷轰顶,雨革月似有所觉悟。「是呢,我其实该高兴才对。」还在意过去做什么?现在该重视的不就是此刻吗?他该好好让昂知道,自己也是有些心思的。
雨革月刷地一声站了起来,他现在就想去找昂,想跟他说清楚自己的感受。
放下儿时的点滴,只论此刻的心动。
想着对方,因为对方而欢笑,这是喜欢;想要对方好好的,不希望自己带给对方困扰,在佔有与自私衝散理智前,会率先为对方着想,这是爱。
他们无疑是相爱的。
雨革月还没真正出这屋子,就听见昂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这一刻我不知道幻想了几回,这次,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他守着雨个月多久,就失落多久。他以为雨革月会恪守着巫覡的本分,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他本来就想藉助谣言的力量,让族人对雨革月產生怀疑,对此有了嫌隙,他再趁机拉雨革月一把,让他与自己一同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他知道的,雨革月是喜欢自己的,他是爱着自己的,他是可以放下一切和自己远走高飞的。
如果可以奋不顾身,可以不去思考其他烦恼,这样的爱,也算得上纯粹了吧。
「你……」雨革月没想到昂会就在这里,他看向柳奴,见对方一脸歉意,这才知道,原来这是柳奴有意的套话,为的就是让两人解开心结。
「我只问你一句。」昂知道雨革月还是有些摇摆不定,他拉住他的手,轻声问道:「你愿不愿意拋下一切,只为了和我在一起?」
雨革月的眼神游移了下,他知道自己肩上背负了许多,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我愿意。」
这么多年了,他是应该为自己活一次。
哪怕,要背弃一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放弃自己的族人们。
「你没有错。」
心里有这样的声音告诉自己。
「错的是那些愚蠢的人。」
放任活祭品的仪式延续下去;接续着那些可笑而又迂腐的传统……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族人,自己守着,还有什么用?
他们不会心存感谢,只会觉得理所当然。当理所当然成为一种习惯,雨革月的一个小休憩,都会成为一次背叛。既然背叛可大可小,那为何不乾脆全部丢下呢?
「我愿意。」雨革月不断说着愿意,他埋入昂的怀抱,只觉得一切疲惫都得到了宣洩的出口,他似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又使人安心。
就在此刻,如临重生。
昂抱着雨革月,轻轻抚弄他的秀发,心疼他独自扛起这十年,心中无奈着命运的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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