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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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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光明媚,万物复苏。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停在一座古朴的宅院前。朱漆泛旧的院门看着不大,但四周围了一圈灰瓦白身的高墙,一眼望去,竟看不到边际。墙里头的柳枝抽出绿芽,不知名的鸟儿正在欢快地叫着。车停稳后,走下来一个年轻女人。剪裁精致的西装修饰出她优美但不单薄的身材,秀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暗金色的镜框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令人很难看清透明镜面后是一双怎样的眼眸。“是大小姐回来了吗?”院子里传出声音来,厚重的院门几乎同时打开,探身出来是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她看到车里下来的年轻女人立刻露出了笑容。“张妈。”年轻女人点头向她示意,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正是上午九点五十分,“爷爷呢?”张妈在前面带路,笑着回道:“他呀,在院子里呢,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弄他的花花草草了。”院门虽小,里头却别有洞天。沿着铺地的卵石小路一直走,经过一处月洞门,眼前是一片开阔的露天花圃,此刻百花未开,满眼皆是新绿,似是天然而成的小溪正潺潺地在其中穿梭。花圃中,一位老人正微微弯着腰给花浇水。“老爷子,大小姐来了!”张妈是急性子,隔着老远就兴奋地招呼。年轻女人开口:“张妈,你先忙去吧。”她的语气平淡无常,但听在张妈耳朵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张妈搓了搓手,哎了一声,便走了。花圃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溪水流动的声音。年轻女人走到老人身边,很是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老人没抬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她来了,慢步走到另一处继续浇水。女人跟着他,配合着他的脚步走得很慢,一边说道:“二叔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老人停在一株衰败而光秃秃的断柳前,凝视良久。女人不急不躁地等着。树根已烂,枝条早枯,任凭再厉害的花农也救不回来。过了一会,老人的声音才沉沉传来,“人怎么样?”女人以她惯常的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没伤到皮肉,只是被吓到了。现在在医院里养着,二婶陪着。”她顿了顿,又问:“您要去看看吗?”老人转过身来,眉头狠皱,声如洪钟:“我去看什么!”女人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是炸药包,一点就炸,炸起来便是一片焦土。只看他向前走了几步,像是火气又冒上来了,复骂道:“混蛋东西,我才懒得管他!”“真真就是吃喝嫖赌的纨绔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玩意。”“……”一句接着一句,女人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既不劝说也不反驳。“要不是为了小旭,我恨不得让他在那赌场里被人打死算了!”老人狠狠骂了一通,清风吹来,他憋在心里的郁气总算是消散了一些。仿佛想起了些旧事,老人又絮絮叨叨说起来:“你奶奶心软,爱惯着孩子,怎么宠都不为过。”“我那会又天南海北不着家,你父亲这一辈的子弟都没养好。”“你这些个叔叔伯伯,没一个挑得起简家的担子。”他看了看女人,目光中带着满意和赞赏:“你父亲一辈子没出息,唯一做的不错的,就是生下了你。”“舒月,你比你父亲,比你的叔伯们都强得多。”简舒月听到自己爷爷的评价,神情不骄不躁,只是淡淡道:“都是爷爷教的好。”老人欣慰地拍拍她的手,不再多说。初春野草疯长,简老爷子将水壶放在一边,低头拔起了一些碍眼的草。简舒月跟在一旁,安静地陪着,却不帮忙。老爷子的性子执拗,他要做的事,从来不喜欢别人插手。简舒月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他的脾气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本以为会这样等到张妈来叫午餐,却不想老爷子忽然问了一件事。“我听说你最近在考察t国的公司。”简老爷子语气平平,手上的动作更没停,仿佛只是爷孙俩之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但简舒月的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扶了扶镜框,点头应道,“是的。”她承认得倒是快,老人侧头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没想隐瞒,心里倒是宽慰些,但眼色中仍带着不悦,“如果是那家人的事,我的看法是你不要插手。”他加重了语气,隐隐有命令的意思。但不同寻常的是,这回简舒月没有回答,她罕见地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老人站起身来,她才缓缓开口,“爷爷,我有分寸。”在这件事上,她没有明确表示会听从老人的建议。老人的目光凌厉而威严,像把经年的刀,但简舒月却不闪不避地迎着。周遭的气氛凝固了下来。仿佛连树上栖身的鸟儿都感受到了异样,振动翅膀急急地飞走了。简老爷子当然知道自己养出来的孙女绝不是一个只听他话的提线木偶。丫头在她坚持的事情上不会做任何的让步,即使面对自己也一样。这一点是她的优点,能让她年纪轻轻就能顶住公司元老的质疑,坐稳整个简氏集团背后的第一把交椅。但这也是她的缺点。老人最终叹了一口气,打断了这场僵持。他负气地摆了摆手道:“行了,我年纪大了,说不动你了。”“那是你母亲和你弟弟,你想管就管吧。”虽然看上去问的是公事,但其实简老爷子真正要问的是私事。这就要从简舒月父亲说起。她那个早死的父亲原是个比他二叔更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年轻时疯狂迷恋当时还是大明星的她母亲,两人在国外认识不到一个月就闪婚,甚至没有知会老人。在那个年代,再没有比这更出格的事,气得简老爷子登报断绝父子关系。而后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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