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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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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大敞着,午时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顾唯在一片刺目的光晕中苏醒。他昨日宿醉,这一醒来便觉得头晕胃疼,他揉了揉脑袋,记忆似乎只停留在ktv和宁济拼酒的场景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好像看到了姐姐。“醒了?”冰冰凉凉的两个字如珠坠玉盘。他闻声抬头,就看到简舒月站在门边,登时精神,什么困意都消了。昨天是气急耍性子才敢撸老虎的须,现在气性过了,面对毫无表情的姐姐,他不由地害怕起来。“姐……我昨天……”他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宿醉泛红的眼睛东瞟来西瞟去就是不敢直视简舒月,姐姐的眼睛总是能看透一切,让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无处遁形。“还记得么,小时候我便与你说过。”简舒月缓步走上前,将一杯水和一粒药片递给他。“什么?”顾唯懵懂地接过,水是温热的,药是解酒药,简舒月的手很柔软。“我们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弟,这血浓于水的血也不太浓。”顾唯迷糊地听着,喉结上下一滚,乖顺地吞下了药。“所以如果有哪一天你嫌我多事,不愿意受我的管束,我不会有任何意见。”她说得很慢,很清晰,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譬如现在,行李箱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你可以离开。”好像才过了几秒,又像是过了很长时间,顾唯迟钝的大脑才慢慢意识过来。简舒月是在赶他走。她要赶他走。本是解酒的药物仿佛起到了反作用,顾唯的大脑连同心脏都发出应急般强烈的信号,耳朵里嗡嗡声一片,几乎天旋地转。“你……不要我了?”他急切地看向简舒月,眼眶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打转,却被他硬生生地憋住,但分明连出口的声音都含着哭腔。“就因为我喝醉了……你就要赶我走?”少年的眼眶瞬间就通红一片,浓浓的水气在黑耀石般的眼眸中蒸腾着,仿佛简舒月点一下头便就要大雨般倾泻下来。极尽脆弱,又饱含威胁。简舒月却好似根本不为所动,她垂下眼,注视着顾唯,视线从上而下,一字一顿道:“你长大了。”她的眼神里,极尽力气地在表达一个长姐应有的放手姿态。你长大了,你可以宿醉,可以在外夜不归宿,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事了。但顾唯所看到的,却是一种比凌迟更残酷的刑罚。简舒月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要走。——她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顾唯宿醉后的脑袋并不善于思考,却抓住了这么一条关键的信息,顿时慌得要命,扑上前死死地抓住简舒月的手,喊道:“我不要……姐……我错了……”少年慌张地膝移着靠近简舒月。“我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那么晚回家……不该惹你生气……我只是醒来没看到你,我想姐姐也许会生气,你生气就不会不理我了,我不想的……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反应,我绝对不敢做了……”他太慌了,连话都说不利索,磕磕巴巴的,不自觉地已经泪流满面,到最后已全是哽咽。因为他知道,简舒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她想要赶他走,一定不是气话,是真想他走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想知道是为什么,但和简舒月讲道理是毫无意义的,她永远都有很多道理,送他走的时候是,现在也会是。除了让她心软,没有别的办法。简舒月背对着他攥紧了左手,骨节因用力过度而失去血色,条条青筋在手背上清晰可见。顾唯哭了。纵然是背对着,纵然是顾唯竭力压着哭腔,她也能听得出来。除了那一次分别,她从未让顾唯这么哭过。舍不得。到底还是舍不得。她长叹一口气,转回身,在顾唯充满期盼的眼神里抚上他的脸。“别哭了。”这三个字仿佛是一种天大的赦免。

她心软了。顾唯紧绷的心骤然放松,但下一秒却哭得更厉害了,他像个孩子一样扑到简舒月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腰,几乎是疯狂地攫取她的气息。简舒月是他的全部,他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姐姐。简舒月容忍了他一会,见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才出声道:“既然还认我这个姐姐,那就起来,我们来谈一下昨天的事。”开始清算了,顾唯立刻松开了怀抱,像小学生一样正经危坐。他已经被吓怕了,完全不敢逆着简舒月的意思。“和谁喝的酒?”简舒月一边问,一边拿过柔软的纸巾细细地擦着顾唯脸上的泪痕。明明是柔软的纸巾缓缓擦过,但顾唯更觉得是审问的鞭子抽打在脸上。温和,又严厉。“关御他们,还有……宁济……”简舒月挑眉问:“宁家老三?”“是他,如果不是他挑衅我,我也不会喝这么多酒。”简舒月冷声道:“他挑衅你就上套么?”顾唯不说话了,抿起了嘴。少年人本就纤薄脆弱的双唇因充血而愈发红润,仿佛被指甲轻轻一划,就会渗出漂亮的血珠来。简舒月的手指慢慢挪了下来,在他的唇边游离了一会,才挪到他的下巴处,迫使他微仰起来。“说话。”她的语气冷然得让顾唯发抖,但眼神里却似藏了一团烈火,看的他浑身发烫,真就是冰火两重天。顾唯的喉结不自控地上下滚动,压抑在心底的事被逼得吐了出来,“我知道简爷爷安排你和他相亲……”简舒月的眼眸一沉,松开了手,“你都看得起他去了,他还不识好歹,说那样的话!”什么话,无外乎一些没人要嫁不出去的污言秽语,脏得是宁家书香门第的招牌,她都没过心。偏生顾唯生气了,少年的眼神里是赤诚的愤怒,不带一点杂质。简舒月微微咳嗽了一声:“不过是一件小事。”做姐姐的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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