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2 / 2)
有了帮手的好处,具体呈现在顾易辰成功投递信件,不再被王洋逮个正着的次数上。
陈晨曾经问顾易辰,为什么刚开始他能够亲自给王洋送信,过一阵子反而做不到了?
顾易辰顿了顿,半晌才回:「大概是我把勇气放在信里,都寄出去了,当然越来越胆小。」
没有习以为常这回事。
伴随着寄出的信逐日垒加,他脑中不由浮现,自己偷偷藏在信件的祕密被发现,对方该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觉得他很怪,全然无法接受这种感情?
剥开偽装,将自己最柔软的心意袒露。顾易辰想,无论多少回他都不能习惯这件事,反倒会随着次数增加,不断放大好不容易压制住的胆怯。
比起以往打打闹闹的胡搞瞎搞,一但真正试图拉近两人关係,彼此之间渐渐模糊的距离,竟比从前远远观望对方,更叫人难熬。
该不该更勇敢,直接去告白?
伴随着王洋对自己越来越友好的姿态,顾易辰退缩了。
当两人之间的界线随着亲暱动盪,喜悦也让不安侵蚀,总让他担忧目前感受到的一切,都是自以为是。
诚如他对陈晨所言,他将勇气附在信中託付给王洋,自己身上已所剩无几──若要他选择迈出最后一步,非得是王洋给予相应回应,或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为之。
一如某天早上,组织成员们都有事,没人精确回报前方敌情,顾易辰只得重操旧业,自己跑到楼下丢信到信箱内,意外撞见的情景。
不注意起晚了,早习惯在差不多时间收信的王洋,在顾易辰跑到收发室前,就已经站在信箱前,打开小门,掏出包含广告、帐单等……一叠厚厚的信件。
进退两难,顾易辰看着王洋明显是在翻找的动作,有些犹豫是否要跨出一步,和他说今天分的信还没送出,正躺在自己手心,被汗水浸溼一片。
王洋两个字在他口中来回翻滚许久,就等一鼓作气拼凑成块,衝出口中。
无奈机会不等人,顾易辰还在酝酿情绪,那头的王洋就突然翻出一封信,还恰恰与顾易辰一般,使用最基本的橘色信封,上头没有标註任何收件与寄件人的信息。
显然以为是顾易辰写的,王洋没有犹豫便从中抽出。
这一变故,要不是信件还躺在手中,顾易辰都要以为是自己昨晚梦游,因为太惦念,提早下楼把信给放了。
但问题来了,不是自己,还有谁会放这样的信在王洋家的信箱?
大约是老天爷看他独自脑补大半个月,一颗心都要被纠结感拧成死结,这回没让他瞎猜的时间,信件主人便翩然出现。
当女人与他擦肩而过,淡淡馨甜气息刮过鼻尖时,顾易辰还无法回神。
眉目虽有变化,但身为他第一个告白,以及造成他与王洋敌对状态的人,他硬生生记了十几年,几乎是看见对方的第一秒,他就认了出来。
「王洋好久不见啦!」走到王洋身侧,女人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
相较于顾易辰的讶异,王洋在女人喊住自己,扭头看清她模样时,脸上满是茫然,「你是?」
「亏我记你那么久,你居然早把我忘了,真过分。」嗓音甜腻,女人故作气恼的姿态可爱,「亏我还特地写了情书放到你家信箱,帮助你回想起以前我也写过情书给你的事。」
似乎被唤醒部分记忆,王洋瞪大眼,有点犹豫地说:「你该不会是……」
「你终于想起我了呀。」
绽开灿烂的笑顏,女人说:「我是昨天搬到这社区,成为你新邻居的人……也是以前在国小给你表白过,写过情书的沉乔呀。」
同一时间,顾易辰在心底吶喊:她不就是那个在春明国小一年三班,用一封粉红色情书,就炸翻他和王洋的友谊小船,甚至听了他说的冷笑话,还笑不出来的沉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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