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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天山雪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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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天山峻岭,薄暮霞栖群峰之颠,夕照斜映酷寒霜雪,灿绝琉璃光色泼洒于下,一身如初雪般晶莹皓白毛皮在山谷间灵动闪耀,冠绝于天山之色,亦落入了猎人弓玄之射程里。

暗藏于草木掩映之下,小心谨慎瞄准猎物后,猎人的手指一放,咻的一声,一支锐利弓箭穿林而出,迅疾划破天山之寂,最终没入猎物的足踝之下。

倾瞬间,意外遭箭贯穿的雪山灵狐惊惶的负伤逃窜,足下所踏之地血染霜雪,疼痛难行,而持弓猎人不愿放弃这夺取珍贵毛皮的绝佳机会,拔足苦追于后。雪狐藉着熟稔地形之利,机智的左奔右窜,最终甩开猎人,未料箭上染毒,让其最终倒卧于林边树丛下,几近死绝。

就在其命在旦夕之时,周遭又有了动静。

一名上山採药的青年途经,见雪狐残喘于林下,心生慈念,向其伸出援手,然而遭逢猎杀之雪狐对人类已有防心,在青年伸手探近之时,牠张牙狠咬一口,青年之手腕立即溅血于当下,但他并未就此放弃营救之心,而是在一步之隔蹲踞于雪狐之前,面带温善的朝牠一笑。

那是雪狐第一次和青年的相遇,当时青年那双瞳眸良善温煦如朝阳,让牠终于卸下心防,任青年将牠抱至山下治癒疗伤。

青年澄明无垢的笑容、哄暖于心的体温、悉心照料雪狐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如影似幻,情深意长。

温热的涙,无声无息落下……瀅润的湛眸微啟,眼前却是一夜的黑。

宫雪初眨了眨眼,心知自已方从魂梦里初醒,然而梦里那纠结缠绕的深浓情意却仍紧纠着她的心口。

梦里的情节,是她和龙玄夜相遇的初始,也是他俩情系千年的缘起。

千百年前,青年原有一颗悲悯良善之心,为何歷经几番转世轮回之后,竟再无一丝仁慈良知,在这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错?

苦思无解,她带着沉缅的思绪自床榻坐起身,轻手挥开纱帐帘幕,外头已是一片闐暗无明的夜。

奇怪,她记得今日甦醒之时还是日头初昇的朝晨,怎么才一转眼就已是深夜,难道她这一睡就睡了一整日吗?

突然间,她想起先前元春餵她喝下的那碗汤药,目光往矮凳一扫,药碗已不再,回眸再低头一望,连自己身上的衣裳也被替换过了。

看来元春在她昏睡之中的确有再来过,除了为她换药更衣,兴许也是特地来巡察她是否仍安睡于床……仔细想来,那碗汤药应是被动了手脚,而这也必定是龙玄夜所下的命令吧,在这重兵驻守的九王爷府里,她一介弱女子就算有心想逃也插翅难飞,他不免太瞧得起她了。

一抹苦笑轻扬,她试着起身下床,伤口的裂痛感已较先前少了几许,头也不再昏沉晕眩。她步至案前点亮烛火,四周景物随之清明,满室疏淡幽香依旧,但房间的主人元春却不知去向。

都这么晚了,元春怎么还未回房呢?

宫雪初心头悬念着,遂步向门口敞开房门,随即,一整片被覆盖在莹白霜雪之下的美景迷眩了她的目光,也勾起了她欢然畅意之心。

「呀……」她惊呼一声,欣喜的步出了房外,伸出双手迎接这冬季到来的第一场初雪。

自亙古开天以来,她的元神就是从天山仙洞里凝聚而成,直到后来修练成仙,还一度执掌冬之节气,以悲慈之心看顾人间……在这千百年间,她的一切都和这漫天飘洒的莹莹浩雪有着极深的羈绊,因此无论是前世的宫雪初亦或现在的上官蓉蓉,她都十分偏爱这冰寒凛冽的冬季。

她欣然的驻足了好一会儿,一阵冷风袭面,负伤未痊癒的身子缩了缩,她步回屋内,探寻着保暖衣裘,竟在靠近墙面的木椅上看见了一袭月牙色织锦裘袍。

这……不正是她旧时的衣物吗?

宫雪初讶异的走近细瞧,热气顿染双眸。

眼前的这件裘袍,是她芳魂殞落的那一年,元春亲手替她织就的,上头还绣了几朵象徵长寿富贵的牡丹花,盼她能花开富贵、福寿绵延。

她眨着被泪水浸润的瞳眸,唇盼带笑,静静地披上了这袭簇新依旧的月牙裘袍,缓步踏出了屋外。

在此深夜时刻,幽冷寒风彻骨,初雪漫掩香径,清妍寒梅不畏酷寒,傲雪迎风怒放。眼前这清雪白梅之景色绝美如仙境,令宫雪初忍不住寻着旧时路而行,恍然间已步及前世居处多年的楼宇----雪瑶楼。

迎着风雪,她仰头凝望着那幢和记忆里交相叠映的楼阁,前世于此生活的片段鲜明的在脑海里盘旋回绕,明明才相隔数年,却已彷若隔世。

当年贴身伺候她的元春,于今已成了府里的大总管,而那曾为营救她这亡国公主而远离家国的禁卫统领寒彻,现在则是九王爷的近身护卫。

为什么……这府里的主人已非当年为妻子而跪求于神佛之下的慈善之人,在他身边行事必然凶险难测,但为何他们二人还是留在这王府里,不愿离去?

在她辞世前,曾央求龙玄夜亲口答应,让随她远离家乡的元春和寒彻,于她过身之后都能依其所愿,厚赠银两,归还自由之身,让其下半辈子皆能畅意的为己而活,然而如今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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