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六章 寒山一带伤心碧 雨迷村店酒旗斜(7 / 9)

加入书签

苏元笑道:"既如此,你我兄弟便在此别过吧。"

他两人都是豪迈慷慨之人,并不多效儿女之态,只一拱手,各自别过。

秋风秋雨。

一面朱红色的旗子在风中飞舞,上面一个黑圈之中,写着一个大字"酒"。

旗子周遭尽已破烂起毛,那字也有些退色,显是有些时日了。

旗子破烂不堪,店面自也好不到那里去,两间寻常小房,泥墙草顶,四口酒缸顺墙一字排开,东首一口上丢了个舀子,旁面另垒了七八个小坛子,那便是这店中仅有的好酒了。

已是几乎看不清颜色的柜台上,一头摞了十几个大碗,另一头摆了几个大盘,无非是些牛肉,花生,豆干之属,一般乡下酒店,也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天下着雨,生意并不怎样好,老板也懒得动,伏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伙计找话说。

店中摆了六套桌椅,只在靠窗处坐了个年轻书生,要了一碗酒,一碟花生,却是半天方抿一口酒。捏一粒花生,只是盯着窗外几颗老梅在看。

那伙计看了他半天,终于对老板道:"东家,你看那小子也不喝酒,也不要菜,只是盯着那几颗树呆看,又还没开花,有什么好看的?"

老板懒洋洋的道:"读书人的事,你懂什么。他们都是这样。咱村陈木匠的小勇子你忘了吗?本来好好一个人,自从给范秀才家打了一套家具,便变得疯疯傻傻,非说什么要到城里上学考状元,说定的亲事也不想了,每日里也不干活,只跑到地头呆坐。"

那伙计伸伸舌头,道:"你这一说,果然是有点象,"忽又笑道:"陈老大教训小勇子那一次,真是打的全村人都来看热闹,倒也把他打好了。"

老板懒懒的道:"是啊,没那个命就别想那份福气,状元都是天上魁星爷爷放下凡来的,那是随便考得上的?"

又道:"你看这小子愣愣呆呆的,只怕心里也是个想当状元的,也不知是那家的父母,这么倒霉。"

他们说话声音甚小,那书生又坐在窗边,倒也不怕被他听见。

正说间,两人一先一后,走了进来。

老板急急将伙计推了出去,道:"有客啦!"

只见前首是个道人,一身土黄道袍,已甚是破旧,方额阔面,虬须怒目,身材虽不甚高,却生得极是威武。

后面是个少年,一身灰衣,面色冷冷的。

那伙计笑道:"两位不知想要点什么?小店有窖了五年的好酒,还有上好的熟牛肉,另有诸色卤菜,若客官们还想要别的,对面那肉店才杀了一口猪,方煮出来。"

那道人奇道:"两位?"一回头,看见那少年,尚未说话,那少年已冷冷道:"我们不是一起的。"

再不说话,从那道人身侧走过,占了一张桌子。

那道人甚是豪迈,要了一斤牛肉,一斤散酒,自行吃喝起来。

那少年要了份牛肉,却不喝酒,只让老板下了碗面。

忽听扑的一声,一只鸟儿自窗口落入,正掉在那书生桌上,那书生拣起来看时,却是只杜鹃,腹上着了一弹,不住抽搐,眼看是不活了。

几个顽童嘻嘻哈哈,追逐而入,还在不住争吵,道:"是我打的!""谁说的,是我打的!"

忽见杜鹃被一个客人拿在手中,一下子尽都静住。过了一会,方有个胆大些的站出一步,道:"这位大叔,这鸟儿是我们打的,还给我们好么?"

那书生看看他,道:"是你打的?"

那顽童道:"是啊。"

那书生道:"我给些钱,给我吧。"

那群顽童却那在乎一只小鸟?每人得了一文钱,欢天喜地而去。

那书生唤道:"伙计!"将手伸出去。

那伙计笑道:"客官,您可是想吃鸟肉么,小人给您弄去。"伸手来接。

那书生笑道:"不是,我想烦你为我埋了它。"

那伙计不明觉里,看向老板,老板却也是一头雾水,那道人和那少年却都看了看那书生。

那书生笑道:"杜鹃义鸟,杀之不祥,更不当食,烦你把它埋了吧。"

又道:"老板,你可有大幅纸张么?"

那伙计刚说个"没"字,老板却是福至心灵,笑道:"小店实是没有,客官若是诗兴发了,就留在小店墙上可好?"

书生笑道:"也好。"自包中取出笔墨,那伙计也知机,不待老板吩咐,已是过去磨墨。

不一时,已研得一池墨汁,那书生口中低吟几句,拿起笔来,在西面墙上一挥而就,却是一阙"沁园春":

为问杜鹃,抵死催归,汝胡不归?似辽东白鹤,尚寻华表;海中玄鸟,犹记乌衣。吴蜀非遥,羽毛自好,合趁东风飞向西。何为者,却身羁荒树,血洒芳枝?兴亡常事休悲,算人世荣华都几时?看锦江好在,卧龙已矣;玉山无羔,跃马何之?不解自宽,徒然相劝,我辈行藏君岂知?闽山路,待封侯事了,归去非迟。

那道人细细品味,双眉一轩,正要开口,忽听得哈哈哈几声干笑,五六个人走了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