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 2)
这里是繁荣的商业区,写字楼和商场都很多,行人密集,人行道上穿着精致工装的男男女女拔腿就跑,有人的高跟鞋都跑掉了。齐可人呆了一瞬,也很快反应过来,转身就想往街边跑去,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人撞了一下,摔倒在地。
有人用力拉了他一把,大喊,“快起来!”
又一个声音喊,“别管他了,来不及了!”
拽着他的手松开,凌乱的脚步声远去,引擎声轰鸣着越来越近。
年少时活得再艰难,齐可人都没想过死,他的求生欲极强,飞快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刚刚站好,正要迈步奔跑,鼻端闻到一股浓重的汽油燃烧混合着尾气的味道,紧急刹车的声音尖锐刺耳,身体瞬间往后小幅度飞起,胳膊上挂着的文件袋散落在地。
刚开始他没觉出疼,甚至在往后飞出去的瞬间,还看了眼黑色轿车的挡风玻璃,与坐在车内的两人有了个简短的视线交集。
车玻璃有点反光,他看不大清,隐约觉着那两双眼睛里都含着浓烈到极点的情绪,一双是极其的兴奋,另一双可能是惊骇和痛心?他真的看不清。
然后,齐可人就仰头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在一两秒后才从身体各处蔓延开来,头背腿都很痛,被直接撞到的下腹部更痛。
一股温热的感觉顺着下身流了出来,齐可人想伸手摸,却一时抬不起胳膊,他很快明白了那是什么,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在脑海里自言自语,“小葡萄,对不起,我可能留不住你了。”
周围人群被这个场景吓到安静了一瞬,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尖叫出声,脚步声纷杂,乱糟糟一片。
肇事车辆车门砰的一声开启又合上,一双一尘不染的皮鞋快步走过来,停留在齐可人身侧,这人蹲下身来,冰凉的指尖在他脸上小心翼翼地碰触了下,齐可人转动眼珠,在这张一向镇定的俊美的脸上看到了恐慌和无措,来人张了张嘴,声音像是好不容易才从嗓子里挤压出来,低沉到干涩,“刹车失灵了,你怎么样?”
齐可人努力想扯起嘴角笑一下,但剧烈的疼痛让这个动作完成失败,嘴唇颤了颤,他嗓音嘶哑着说,“刚才隔着车窗看,我就觉得是你,果然没错。”他费力地喘息着,抬眼看向周围,一群人围着这里,低头看着他,眼神是大难过后的侥幸和恐慌,还有对他的怜悯,个别人的眼里还有难以掩饰的猎奇。
齐可人觉得自己像是在舞台上演砸了的杂技演员,周围的人都在对他的失败进行公开处刑。
他朝蹲在自己身边似乎已经僵化的人费力地伸出手,“扶我起来。”
来人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缓慢而小心地将他从地上扶坐起来,齐可人喘息着倚靠在他怀里,隐隐感觉到他贴着的这具身体在颤抖。
齐可人努力维持着清明,安抚地拍拍他手臂,“没事,我伤得不重,如果你方便的话,麻烦送我去医院。”
旁边有围观群众说,“还是叫120吧,还得马上报警,他要是不想负责,把你扔在半路怎么办?”
齐可人抬头看这个好心人,嘴唇轻启,“放心,他不会半路扔下我的,他是我丈夫。”
※※※
后来发生的一切,齐可人回想起来总觉得模模糊糊的,很不真切。
也许是因为车祸造成的脑部震荡,也或许是因为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记得郁崇当时浑身颤抖着把他抱在怀里,准备送他去医院。
但是,一直到最后,他到底也没去成。
当时从肇事车子的副驾驶又下来了个人,是谁来着?
对了,那人叫白清,是郁家世交白家最小的孩子,一个长相明艳精致的oga,他下了车就用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搭在郁崇的手肘上,没用力,却是一种最柔韧的牵绊,他的声音清澈温柔又平静,“潘老在等我们,这是我们很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今晚他就要飞去欧洲,以后就很难约到了。”
齐可人昏昏沉沉靠在郁崇胸口,疼痛让他意识模糊,他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注意到他的视线,白清并没松开郁崇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不悲不喜,像随手玩弄人类命运的佛陀在俯视蝼蚁。
郁崇没说话也没动,齐可人闭上眼,咽下嗓子里的酸苦,他太了解郁崇了,他在犹豫。
白清看透了他的心思,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又压下去,“贺之岚正好在,交给他处理,你知道的,他一定会照顾好齐可人,我们和潘老见完面就马上赶回来。”
郁崇身体瞬间僵硬,齐可人心里燃起几分希望,他闭着眼想,郁崇一向介意贺之岚接近自己,他绝对不会把他交给对方的。
然后,他就觉得身上一凉,熟悉的alpha气息离开了自己,烈日的信息素味道取而代之,贺之岚托着他的背和腿弯,牢牢抱住了他。
郁崇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我会尽快赶回来。”
齐可人身体瑟缩了一下,心臟痛到快要裂开。
他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正碰上郁崇犹豫挣扎的目光,这张熟悉的脸让齐可人想起了过去他们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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