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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锁眉头,眼泛泪光,逼真的吓死人。
不过我真的很痛,但比起手臂断掉去接骨,我认为自残是值得的。
我转身,才正要往厕所的方向行去时,小熊维尼忽然叫住我。
「斌然,等一下。」
「啊…?」我的肚子还隐隐作痛着。
「这包面纸…给你。」小熊维尼手中的面纸,正是配对时我抽到的那包小熊维尼面纸。
我接过她手中的面纸,不知为何,当下有些愧疚。我说了谢谢,又赶紧闪进厕所。
我才一进厕所,也看见翌哲也在里面,他的手指挟着烟,嘴里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那烟雾随着空气飘至空中,接着散去,流露沧桑之色。
我们心照不宣的对看一眼,都知道对方都是来避难的。我在把目光转移到那群仍在玩团康游戏的弟兄,不经想到国父的遗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到了晚上10点多,翌哲把团康游戏提早结束,因为女生们还有宿舍门禁,男生们听见此讯,还故意装得难过,有默契的说着:「真是可惜…」、「有机会下次在一起出来…」之类的表面工夫。果然,这世界上还是得偽装成小丑才能活下去。
大家在林默娘公园内,拍下纪念照,我们背对着漆黑的海景,面对镜头,留下第一次联谊的纪念。
而我和小熊维尼的关係也没这么冰冷了。
当我说谎,她拿面纸给我的那一刻,其实我就觉得她的内涵并不是想像中的这么糟糕。
不过我还是错了,因为花痴内涵和借面纸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五月的夜晚,其实就是闷热而带点微风。因为没有要跟车,所以大家各自走自己的路线回去,路上人车稀少,只剩下路灯孤单的映照路面,还有风声的陪伴。
「你明天早上有课吗?」我问,感觉得到小熊维尼的手拉住我的衣服。
「没有呀!」如果只听她的声音,还会觉得蛮性感的,「难道你还要带我去哪里吗?」
「喔~」我赶紧撒谎,「可惜我明天早上第一节还有课,下次吧。」
「可是我好想再去别的地方走走。」她说完,竟然伸手环抱我的腰,我吓得催下油门,结果她啊的一声叫出来,手抱得更紧。
我真的很想和她说,「我这不是挡车,你可以去抓后座桿。」但为了联谊评价,我还是装作不在意的继续骑车。
我回头喊着:「但超过宿舍门禁,那你不就被关在外面?」
「那我…」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娇羞,「那我可以去睡你那边啊!」
「…」这是什么想法?难道你真的把自己当成廉价品吗?
此刻我终于按耐不住了,抓紧油门用力的加速,她接着说的话我没听下去,任由风声吞噬。
我从林默娘公园的安亿路转至永华路,衝进市区,一条笔直的道路,我带着情绪的加速,时速表只停在90公里,这大概就是速克达的极限。
我试着努力的呼吸,缓和急促的心跳,进了市区后,街道旁的车辆增多,我玩命性的鑽车阵,绕出车流后,又是拼命加速。
最后,我按下煞车,机车止住,我脱下安全帽和口罩,喘了几口气后,说:「到了。」
「…到了?」她没下车,只是用疑惑的语气反问我。
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学校,而是台南火车站。
我下车,对正在等客人的计程车司机招手,司机见我招手,开心打开门朝我这边走过来,我又张手示意,要他在那边等就好。
「同学。」我转头对着小熊维尼,「抱歉,我家里忽然有事,要回去一趟,所以就麻烦你坐计程车回宿舍吧。」
她愣住了,眼里竟是复杂的情绪。
我接着继续说:「还有…,如果…如果有人真心喜欢你,那就算你不化妆,只穿一件朴素的t恤,他还是喜欢你。或许你现在觉得寂寞、孤单,想赶快找一个能陪伴你的人,但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当廉价品去投怀送抱,勉强结合的感情只有伤害,知道吗?」
我说完后,她微微低头,眼泪静静的落下,看不见那溼红的眼眶。我忽然想到,然后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包面纸,正是她给我的那包小熊维尼面纸,完好如初,一张都没用过。
她抽噎几声,望了一会,直接一把抓过面纸。
我走到驾驶座的窗口,把翌哲给我的国父和梅花鹿递给司机,拜託司机11点以前能送她回学校宿舍。
看着计程车淹没在台南市区的车群中,我仰头望天,突然想到叶芷馨在我留言板上写的:「那我问你,你想一辈子都当小丑吗?」
/第一次摘下小丑面具,却发现自己的五官竟是如此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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