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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只穿着三角泳裤,就大学生的年纪来说有点矮的青年跑到池边纵身跳下,溅起大片水花,叶采薇侧身闪开,才没弄湿上个月刚买的的侧背包。她刚回过神,只见一个身穿紫色连身泳装的女子撑住池缘起身跃出泳池,小步跑到面前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没事,」叶采薇理了理头发,「学校门口守卫告诉我,谭子静老师在这里上课。」「我就是谭子静。」女子把泳镜拉到前额,「请问您是-」「我是刑事组的叶采薇,」叶采薇从侧背包拿出识别证,「方便请教几个问题吗?」谭子静朝池缘的一排海滩椅挥手,「请跟我来。」叶采薇跟着她绕过池缘,朝海滩椅走去。「这里平常都那么多学生吗?」叶采薇望向浅蓝色的池水中密密麻麻,戴着各色泳帽随水波浮沉的脑袋,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游乐场看到的球池。「今天除了体育学院,很多科系的大一今天也排游泳课,所以人比平常要多。」谭子静拉下泳帽和泳镜,一头微捲的黑发像拍上岩岸的波涛飞洒开来。背部挖空的紫色连身泳装衬出腰身的优美曲线,还有从背后看就已经相当有份量的胸部。「请随便坐,」确定叶采薇坐定,谭子静拿了条浴巾递给她,自己也拿了一条,擦拭曲线和色泽都像溏心蛋白的双颊,「您是来问安恭直的事吗?」「你知道?」正拿着浴巾拚命搓头发的叶采薇一愣。「这几天新闻有报,」谭子静擦了擦头发,将浴巾放在一旁,「我们曾经是朋友,所以我想警察应该会过来。」根据华安童给她的资料,一年前谭子静刚来这间大学的体育系任教时,安恭直曾经介绍参加戏剧演出的理由,跟谭子静交往了一段时间,根据手机的通话记录,两人最后一次联络是在半年前。「其实交往三、四个月后,我就猜到他应该不是星探,介绍我去拍电影也只是藉口。」谭子静别过头,吸了下鼻子,「不过他真的很帅,对女孩子也很贴心。我原本想他当初应该是想跟我交往,才会编这样的藉口-」「那后来为什么-」「我有好几次看到他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每次他都推说是工作,但是难道上宾馆也是工作吗?」她微微一笑,带着点自嘲的神气,「因为出门我怕会再看到他跟别的女孩,或是看见会想起他的东西,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除了上班都躲在家里,三餐就到楼下买微波食品。后来靠着朋友跟做点小手艺才撑过来。」「小手艺?」叶采薇望向谭子静脚踝旁一个小布包,布包上交织着不同顏色的色块,表面泛着一层清漆般的色泽。「你发现了吗?」她拿起小布包打开,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眼角,「这个叫蝶古巴特(deupa),我自己做的。」「我记得在才艺教室的课程表上看过。」叶采薇说。「你在上才艺教室?」「只是上烹飪课程啦。」她摆了摆手。「当初是人家告诉我这个手工艺很好玩,不过是将色纸贴在布包上,修饰一下,再刷上好几层清漆,直到看不见色纸拼接的痕跡为止,因为当初用了可以防水的清漆,所以今天带到游泳池来。」要贴好几层色纸,加上刷好几层清漆,叶采薇忍不住摇摇头。「那现在再看到他,你还会害怕吗?」叶采薇问。谭子静望向游泳池,「我想不会了。」「不会了?」「你看过柴门文的书吗?」她抬起头,似乎在眺望着什么,「里面有一句话:『女人即使在热恋中,有时也会突然回到一点也不爱的情况。』现在的我,或许就是这样吧。」「是吗?」◎◎◎叶采薇离开游泳池,走在大学的林荫大道上。看谭子静的样子,似乎已经忘记安恭直了。一个对前任情人看得那么淡的女性,会杀掉前任,还用那么残暴的手段吗--等等,有什么不对劲。她想起小时候班上有男生经常躲在路边的草丛、水沟里,看到女生经过就跳出来吓人。直到有一次把某个骑脚踏车的女老师吓到掉进圳沟为止。前面路旁的灌木丛中,隐约能听见有个急促的呼吸音,就像当年跳出来吓人的小男生就躲在后面,害怕被人发现一样。她若无其事走过树丛,倏地转身,右臂插进灌木间,指尖传来布料和皮肤的触感,连忙抓住一把拉出。她定神一看,指间抓着一个男子的后领,男子跟她差不多高,一身大学生常见的t恤跟牛仔裤,一顶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他的脸,肩头背了个大号的黑色的摄影包。「放开我!」棒球帽长长的帽簷下传出一个声音。「你躲在那里做什么?」叶采薇让他站定,另一隻手伸进侧背包摸索手銬。「我是记者!」「现在每个偷窥狂跟派对蟑螂都说自己是记者!」
上个月她才在捷运站抓到一个偷拍女性的大叔,他还有用超商印表机印出来,用文具行两元一个的证件套包住的记者证。她一面咕噥着一面掏出手銬,「把手伸出来!我要逮捕你!」「我有证件!」男子从裤袋拿出钱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块卡片递给他,手抖到钱包里的零钱、庙里的香火、护身符什么的不断掉在地上。她将那张卡片举到眼前,上面印着戴着学士帽的大头照,报社的徽章,还有『南部时报杜康平』的字样。她花了几分鐘,打电话给警局的公关室跟报社,确认真的有南部时报这家报社,而且他们真的有个记者叫杜康平。「原来你真的是记者啊。」她将记者证还给杜康平。「现在你相信我是真的了吧。」后者抱记者证放回钱包塞进裤袋,咬着桌上可乐瓶插着的吸管吸了一口。他们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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